小钟带着没睡饱的倦意揉开眼,就撞见全亮的天光洒满房间,怅然若失。 冬天有这样的光景至少是六点半,没法再睡回笼觉了。 “早上好。”大钟笑意盈盈望着她道。 看起来他醒过来,像这样默默守着已有一会。 小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定睛瞧见露在被子外的裸肩,顿时联想到他没穿衣服,怒上心头,脱口而出骂:“流氓。” 骂完,她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将眼眯上。 “今天还要去学校。” 这话听着耳熟。昨天晚上小钟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还被他阴阳怪气地怼回来。 情景置换,她算是知道当时的他有多生气了。 这种心知肚明的废话,还非要说出来扫兴不可? 小钟用鼻孔呼了一口气,没理他。 他却像背后灵一样趴到耳边,“娇娇,起床了。” “赖床。”小钟不耐烦地打发他。 “再不起要迟到了。” “我起不来怪谁?” “怪我。” “知道就好。” 小钟把头蒙进被子里,“今天歇了,小钟自闭。” 大钟径自披衣起床,但过了一会,见小钟重新把头探出来,又换了个法子劝道:“晚会节目的奖项,你不想第一时间知道吗?” “演都演完了,不想了。” “那……”他俯身偷啄小钟的脸颊,“我送你去呢?” 和他聊了这么一会,小钟早就困意全无。她将自己摊成一个大字,翻起无神的死鱼眼盯向大钟,“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这么执着让我去学校?” “因为……”他可怜兮兮地说,“放假前最后一天,不看着你,好像我也没心情上班了。” 暂时见不到就坐立难安,小钟还以为只有自己抱着这么幼稚的想法。 “起床了。” 小钟跳下床,看见昨日抱回来的玫瑰还放在梳妆台上,第一件事拿来剪子斜切花茎,倒水养在鱼缸里。 “那么大一捧花,就剩几枝了。”大钟道。 小钟还在暗暗记仇,“你说不是单送我的,我就分给大家了。一人一枝,见者有份。” “醋小鬼。” 小钟像举剑那般举着一枝花转头威胁,恰撞见他光着上身穿衬衣,又立马转过头不看了。 结果,对于小钟来说,来学校只是换了个地方补觉。昨天表演完回家,本就已经累得不行,后来又做到半夜,几乎被操得神志不清,身上也有些发热。耗去的精神还要好久才能补回来。 虽说小钟在学校没精神才是常态,同学也很少见她萎成这副样子,课间就围在她身边,好奇她昨晚干了什么。 小钟大言不惭答:“还能干什么,做爱咯。” 贞观相信了,马上知趣地低头不语。雨然不相信,忍着笑意继续起哄:“你怎么这么有出息?快说说感想怎么样。对方好看吗?好用吗?” “好看又好用,睡到就赚到。就是有点太厉害了,我小年轻,吃不消。” 此话一出,雨然更觉小钟在开玩笑,当即哈哈大笑。等笑过了,她歪着头神色一滞,似忽然想通什么,握起小钟的手臂,问:“小钟,不会是真的吧。你最近连钟老师都不爱了。” 小钟听见话,却没有想出话的意思,只是敷衍地重复,“不爱了。” 她当然也不会知道下节就是数学课,大钟提前几分钟来了教室,暗暗听见这段对话。 雨然尴尬地回头看他,大钟只回以意味不明的笑。 贞观被拉进另一边的闲谈。 小钟低垂着脑袋,眼睛越眯越拢。女孩们的语声变朦胧,就像梦里的事。 “他们在一起都有叁个月了。” “学生时代的叁个月,该算很长情吧。” “什么?谁跟谁在一起?快告诉我,我好急。” “就隔壁班的……你知道的那对,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原来是他们。” …… 小钟再醒过来,听见下课铃响,还以为是终于上课了。 那句随口而出的“不爱了”让大钟记了一整天。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