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兴隆的花篮,却并不意味着她看好这份事业。 “我觉得这次能行。甜点的工艺相当上品,可能是之前失败积攒了有用的经验吧。选址也有稳定的客流量。哪有人坚持做一件事还一直不行?” 敬亭陷入沉思,“老板自己是在法国进修过的西点师,对店里产品的要求比顾客还高。但是经商努力错了方向。成本高,利润低,生意很难做的。”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至少能开心吧。” “他一点都不开心。看着自己认同的事物不得不因为现实妥协掉,就像眼睁睁看着昔日的白月光因为自己熬成鱼目,比做原本不喜欢的事情更痛苦。” “那为什么还在做?” “谁知道呢。”敬亭叹一口气,眼神似在说她能懂得一二,但不知怎样传达给小钟。 小钟忽然意识到,或许是自己发问的语气太蛮横,简直像在说“这么惨早该放弃”,才让敬亭说不出话。她们的相处依然保有很久以前的惯性。每当回到敬亭面前,她就不可违抗地流露出孩童的一面。敬亭早就习惯她是长不大的模样,反而惊讶于原来小孩也会叹息。 “邱心婉来找过我了,让我明天晚上一起去参加应酬。”小钟道。 敬亭不由地干笑,“她火烧眉毛才来找你啊。” “你早知道这事?” “听说了一点。近年经济不景气,传统的制造业越来越难做,他就想转型自己做研发。因为缺少经验,资金缺口太大,成果出不来,一下子套牢了。” “筹不到钱会前功尽弃?” 敬亭点头,“基本上是破釜沉舟了。之前他好像把公司结构都重组过一遍,再要回头走老路也不可能。” 小钟有被惊到,似平白无故见一座楼房即将倾倒。敬亭以为她在忧虑自己的未来,宽慰道:“不用紧张,钱能解决的都不算大问题。” “这么说来,应酬没我什么事,无非是去当个工具人。我不该去。” 敬亭却道:“我倒觉得未尝不能去看看。在社会上行走,多认识点人不是坏处。她们想利用你,你又何尝不能利用回去?事情不必看得这么死。” 小钟在心里暗想,敬亭未尝没有她刻板的一面。 敬亭无聊地修起指甲,“上个月你生日,怎么过的?” 无论怎么听,小钟都觉得敬亭想问自己是不是和大钟在一起。她不情愿地敷衍,“寻常不过的一天,我意识到是生日的时候,它已经过去了。” “成人的生日还是不太一样吧。学校的成人礼好像要等到后年。要不就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一起出去吃顿晚饭,给你补过个生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小钟只觉敬亭最近应赚了不少钱。每当她有钱的时候,就会找各种理由给小钟花钱。我们去哪里玩吧,去哪里吃饭,或者,给你买新衣服吧。 “刚刚吃过甜点,感觉肚子里塞满了油脂。吃饱的时候看美食也没食欲。”小钟无奈道。她不想轻率地回绝敬亭,但也只能实话实说。 气候入冬,白昼变得越来越短。将近六点已看不见日光。天空似一片暗紫的幕布,清浅的星光让人想起久远的童年。阳台的门没关。风吹过来,小钟在这瞬间忽然想通了。 有些事早晚得面对,回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 “晚上还是去吧。”她改口对敬亭道,“我想吃锦瑟园那家很贵的素菜。” “改天去也没关系。又不是今天非去不可。” 小钟道:“我想听你的话,明天去那边的家看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