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捧着相机,几度回看自己的得意之作,似喝醉了般红着脸,晃晃悠悠地回到咖啡屋。敬亭正坐在原来的位置,望着她托腮含笑,一脸已经看过剧本的了然。 “你跟他说了什么?” 小钟以为敬亭会这样问,先开口的却是自己。 敬亭换了一只手托腮,道:“只是没有建设性的闲聊。谁都不忍在背后说你坏话,自然也没法谈真正的问题。” “电话?所以,那天中午你突然把我拽起来,就是他索命来了?为什么不早说?” 这两人之间的隐瞒让小钟感到不自在。 “我被他气到了,才不想提呢。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我不关心你,缺乏责任心。我讲话也没客气,后来差点没吵起来。” 小钟震惊,“不至于吧。他在学生面前很温柔。班里许多人还觉得他好欺负。你说他对你态度不好,难以想象。” 敬亭略作思索,慵懒的神情忽转得严肃,“温柔啊……小钟,有些人看着脾气好,却未必是他的真面。老虎在困倦的时候,看起来也人畜无害吧?可你不能因此就把他当成猫猫。” “为什么这么说?他很温柔啊。” 小钟仍是万分不解。若是寻常的人,在她做出那样的事以后,怎会非但不生气,还执意将错揽在自己身上? 敬亭叹气,搓了搓她的头发,“我最不擅长和这种文化人打交道。心思藏得太深,说话客气归客气,却拐弯抹角的,听着难受。” 光听形容,小钟就可以想象出大钟在她眼中是怎样的姿态,不由自主笑出声,“这人是这样的。” “看我吃瘪,你就这么开心。”敬亭昂起下巴,显露鄙夷。 小钟理直气壮,“是啊。难得有你对付不了的人,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敬亭的神色变得惆怅,一时竟神似方才大钟看向她时。 好像是担心她悄悄远去。 敬亭这样想尚有缘故。大钟又在忧虑什么?果然此人用心太深,猜不透? “他对你好吗?”敬亭抿了一口茶,继续问。 “这话怎么说呢……”不寻常的问法让小钟也严肃起来。一般教师与学生,似乎谈不上好不好。她摸不准敬亭想试探什么,也生怕答错惹她生疑,便将话丢回去,“你觉得他是怎么样的人?” 敬亭完全没想过小钟也会在自己面前耍小心机,天马行空的闲谈也不必纠结于一定的话题,她问什么,自己便答什么,“你问我?我跟他也就见过这一面,肯定算不上了解。真要说,他的社会经验太缺乏了。” “哦?” “我好久都没遇到过这么理想主义的人。”敬亭听着摇晃的古旧爵士,像是陷入回忆,“你们坐在我身边,感觉两个都是小孩子。” 小钟不服气,她觉得性格最像小孩子的人分明是敬亭。三分钟热度的毛病从未好过,不爱回家,至今都是飘忽不定的自由职业。 她将这番话重新回味一遍,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莫非,你还挺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