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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帐 第20节


起身踱着步子跟她搭话。

    立在他身侧瞧她手里的绣活,问她:“做的是什么?”

    姑娘弯唇答:“雀羽哥的娘亲快生辰了,托我做一副绣花鞋面。”

    薛晟抿唇,到唇边的问话又咽回去。

    顾倾不叫场面冷下,她仰头睨着他眉眼柔声说:“原也想给爷绣个蔽膝抵寒,可惜手头用料没有衬得上爷身份的。”

    想了想,她站起身,从一筐针头线脑里取出一只用帕子包着的浅蓝色束口绣套,“只够做个不成器的印章套儿……怕爷嫌弃,一直不敢拿出来。”

    小手里托着东西,薛晟垂眼去瞧,是用了心的绣样,恁小的物件也有青松细柳,小舟縠皱。

    不是什么上好的用料,丝绸锦缎一概没有,简单质朴的蓝色布地,倒也雅致文秀。

    他抬手取了,指尖似有若无擦过她掌心。

    四目不经意撞在一处,她慌忙缩回手背转身去,耳后小片的温腻肌肤染了一片淡淡的粉意。

    薛晟眼角漾开一抹细而浅的波纹,像春日晴空下粼粼泛光的湖水。

    他声音低浅地传过来。

    “莫做得太辛苦,仔细熬坏了眼睛。”

    腊八过后,各府都忙碌起来。眼看年节将至,各家都开始筹备年节的走亲送礼,宴请往来。平素最得闲的林氏也跟着忙碌起来,受命辅佐大奶奶杨氏筹备年节筵席。

    薛晟休沐的日子,雁歌抱来近日上门送礼的官员名册给他过目。

    瞧见礼单里有织金、妆花缎,重锦、轻容纱等织物,不由忆起前夜姑娘抱怨手头绣料不足,轻抿的薄唇不由浅淡地弯了弯。

    他提笔在名册上做标注,“这些个原路退回,再命人来送礼亦不得收。”

    又将几个名字圈起来,“这几家可走动,太贵重的亦不可收,拟的单子退回去,言明是我的意思。回头拟回礼,比照着前些日子的例数。”

    雁歌迟疑道:“水至清则无鱼,五爷这般,不怕叫大伙儿作难?您才从任上回来,与京里各方都不熟络,担的又是得罪人的差事,再严肃清正太过,大伙儿怕是更不知所措。”

    薛诚踏入进来,听见这半句话尾,笑道:“你这小厮倒通透。”

    薛晟起身见礼,雁歌收拾去名册端了茶来,兄弟二人分坐案侧。

    薛诚打量他这间书轩,以往清简古朴,除了书便是公文,博古架上几样好东西和南墙上挂的山水或是诚睿伯赏的,或是兄弟们赠的。

    如今屋角烘着荔香炭,脚踏上也摆了只炭盆,他知道薛晟一向不畏寒,这些东西必然不是为他备的。榻角有只小小竹编簸箕,里头盛着各色绣线,自然更不可能是薛晟的东西。

    他和林氏房里的事,薛诚也听杨氏提起过几句。听说这些日子凤隐阁肯留人,上到老太太,下到杨氏等,自然都替薛晟高兴。

    薛诚笑了笑,抿茶打趣他,“这些日子听说你公务忙,有时用膳都顾不上,我瞧着气色倒好。”

    薛晟不苟言笑,像听不出话里揶揄的意味,拈着碗盖拨开茶叶的浮末,头也不抬地道:“兄长难得在家,是有事寻我?”

    薛诚点头:“老三岳家那边明儿要来人,听说你回京,少不得要面见。我瞧老三的样子,似乎不太好跟你张口,正要问问你,你们俩是怎么,这些日子有些相互避让似的?可是生了什么误会了?”

    薛晟缓缓放下盖碗,指缘轻点着温热的瓷面,“没怎么。”

    他淡淡地道:“兴许知道我忙,兄长不必忧心。明儿定在什么时候,我会抽空到场。”

    薛诚拍拍他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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