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好心!” 然而到了中午的时候,黎素晚就开始后悔了,她腹内空空,早已饿得没有力气,可婢女端上来的,还是一碗清粥。 黎素晚脸都绿了,气道:“拿走!我要吃饭!” 那婢女却道:“这就是后厨特意给您准备的粥,没有旁的饭食了。” 黎素晚不敢置信地道:“你不会让厨娘另做么?真是蠢物!” 婢女挨了一番痛骂,既委屈又不忿,解释道:“可是小小姐说过了,您还在生病,喝粥是对身子最好的,倘若后厨敢给您做别的吃食,就是要害了您,到时候把他们都赶出府去。” 听闻此言,黎素晚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连忙扶住桌子,像是没听清楚似的,问道:“你方才叫她什么?再说一遍。” 婢女犹犹豫豫,道:“您是说……小小姐?” 黎素晚的手骤然用力捏起成拳,她的嘴唇都有些哆嗦,声音发抖:“谁、谁让你们这么叫的?” 婢女垂下头,答道:“府里人现在都是这么叫的。” 黎素晚甚至不敢细问下去,她盯着面前那碗清粥,粥汤清亮,映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神色由不安转为愤懑,最后近乎扭曲,黎素晚再也忍不住,抬起手将那碗粥挥落,叮里哐啷摔了一地狼藉。 黎素晚死活不肯喝粥,一定要吃别的,后厨顾忌着黎枝枝说过的话,不敢给她做,索性去禀报了黎夫人,彼时一大家子正在膳厅用膳,听得下人来禀,黎枝枝住了筷子,看向黎夫人,轻声道:“是我自作主张了,倘若晚儿姐姐不愿意——” “你也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黎岑皱着眉,不悦道:“晚儿实在太不懂事了些。” “她近来生了病,脾气有些大,”黎夫人对黎枝枝好声好气道:“你也别怪她,既是你的心意,她这个做姐姐的应该领受才对,怎么能使小性子呢?” 说着,她又吩咐后厨的人:“再熬一碗粥送过去,让人看着她喝了。” 这样一来,哪怕黎素晚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喝了那碗粥,粥倒还是其次,黎夫人的态度转变才是令她最为难受的,惶惶不安之余,她背着下人在房里大哭了一场,半夜被饿醒了,抓心挠肺,却无法充饥,气得又哭了一场。 如此日日清粥,没几天,黎素晚便被折腾得面有菜色,憔悴不堪,真个儿一阵风吹就要倒的病美人了。 …… 直到四月将近,院中的花木愈发葱郁,墙角的栀子吐了蕊,花瓣洁白,香气袭人,风一吹,满院子都是淡香。 黎夫人实在按捺不住了,几次来试探黎枝枝的口风,问她有没有去见长公主。 黎枝枝当然没有去见,她瞧着对方那满目的殷切期盼,像极了一条贪婪的豺狗,心中颇是好笑,又觉得分外无趣,很直接地告诉她:“长公主拒绝了。” 那一瞬间,黎夫人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就好像与泼天的富贵失之交臂一般,既惋惜又不甘,不死心地追问道:“你是怎么说的?莫不是你说错了话,叫长公主殿下不高兴了?” 黎枝枝便编了一套话来搪塞她,黎夫人听了之后,态度显而易见地冷淡下来,甚至隐有埋怨之意,道:“兴许是你说话做事不妥帖,冒犯了贵人还不自知,到底是乡下来的,小家子气了些。” 说完便走了,连个招呼也没打,玉兰气呼呼道:“夫人怎么能那样说?什么叫乡下来的小家子气?小小姐不是她的亲生闺女么?” 海棠也难得抱怨一句:“夫人说话实在太难听了些。” 王婆子倒是猛地回过味来,用力一拍大腿,叫道:“有事叫公公,无事脸朝东,她一肚子七十二个心眼,亲娘俩也这么算呢!” 她讽刺完,又对黎枝枝道:“您甭理会,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人的心眼子一多啊,夜里就睡不好了。” 黎枝枝还没说什么呢,几个人倒先安慰起来了,生怕她因此而难过。 黎枝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难过的,毕竟她是最清楚内情的那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乖巧地领受了她们的好意。 一天过去,相安无事,谁知次日一早,府里就出了一件大事,原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春雷隆隆,不知怎么的,把黎府祠堂门口那一株老梨树给劈了。 玉兰一边替黎枝枝梳头,一边道:“奴婢顺道去瞧了一眼,那棵梨树竟然是从中间一分为二,整整齐齐,一半树把祠堂的房顶都给压塌了,好可怕啊。” 海棠绞干帕子,也道:“奴婢也去看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