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静养几日,黎岑听闻之后,有些不悦,责备黎夫人平日太娇惯黎素晚了,才会让她如此不经事。 黎夫人自是辩解,夫妻二人争了几句,不欢而散,黎岑黑着脸去上朝,黎夫人心中气不顺,连早膳都没用,到了晌午,有一个婆子急急来禀道:“益国公府上派了人来,把夫人您之前的帖子和礼都退回来了。” 黎夫人听罢,立即站起身,惊声道:“怎会如此?!” 那帖子是她一个月前送给益国公夫人的,黎素晚眼看就要及笄了,本朝有个习俗,女儿十五及笄那一日,要请个德高望重的夫人为其上簪,礼成之后,便相当于认了一位义母,黎夫人有心给黎素晚抬些身价,花了大心思,才让益国公夫人收下了帖子,没成想如今竟被退了回来! 来退帖子和礼的是国公府下人,面对黎夫人的追问,她只是道:“我家夫人说,恰巧那一日不得空,要失约了,怕耽搁贵府小姐的及笄礼,故而提前告知一声,请夫人另请他人。”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黎夫人心中一沉,知道是那游春宴的事情得罪了国公夫人,又是恼又是气,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客客气气地把人打发走后,才喝了一口茶顺气,谁知那茶是刚沏好的,烫了她一嘴,黎夫人气得把杯盏往地上一砸,骂道:“都是些废物东西!” 这话也不知是在骂谁,一时间,侍立在侧的下人们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黎夫人好容易才冷静下来,思来想去,又吩咐人另写了帖子,备了礼,亲自去拜访相熟的几位夫人。 可是这一趟颇为不顺,对方要么不得空,要么避而不见,黎夫人一下午连碰几个软钉子,其中一位夫人还笑问道:“上次我问起令媛及笄礼的事情,你不是说国公夫人已经应了么?怎么,可是她反口了?” 黎夫人不欲多言,只勉强应付几句,便告辞离开,等她走了,那位夫人才不屑地哼道:“当初我是有意想替她女儿上簪,可人家心气高,眼里只有国公夫人,瞧不上我们,如今国公夫人都推了的差事,又想回头,可真是白天做大梦,美得很。” 这些都跟人精似的,没一个省油的灯,黎夫人喝了一下午茶,也窝了一肚子火,面上还要装出个笑模样,最后她去了建昌侯府。 彼时,侯夫人正抓着鸡毛掸子,训她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听得有人来拜访,裴言川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笑道:“娘,我就不给您丢人现眼了,您先待客。” 侯夫人瞪他一眼:“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去后面给我站着去!” 她去了花厅接待黎夫人,一盏茶过半,才得知对方的来意,建昌侯夫人有些为难,歉然道:“实不相瞒,我倒愿意应下此事,只是日子实在不凑巧,那天我亲家公做寿,我若不到场,怕是说不过去。” 黎夫人有些失望,又坐了一坐,便起身告辞了,侯夫人亲自起身相送,回转时,就见裴言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道:“娘,您没答应啊?” “你娘我又没有分|身术,怎么答应?”侯夫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说来也是尴尬,前头大家都知道益国公夫人要替她女儿上簪,如今国公夫人又给拒了,谁还肯领这差事?” 裴言川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发问:“为什么拒了?” “还不是因为游春宴那事?叫国公夫人当众没脸,连带着在纯妃娘娘那里也没落个好,”侯夫人从儿子手里拣了几粒瓜子儿吃,道:“要我说,小姑娘爱漂亮,摘一朵花而已,这种事谁没干过?就是这位黎小姐,烧香遇到鬼,也太背时了些。” 裴言川听了,笑一声,吐出瓜子皮儿,道:“我倒觉得她不是背时,就是心坏,她要不是想着栽赃别人,哪会有今天。” 他说完,又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这黎夫人……下次还会不会来请您?” 侯夫人不明所以,道:“哪还有下次?及笄的日子又不能改。” 裴言川摸了摸鼻子,嬉笑道:“他黎府不是还有一位小姐么?” 侯夫人嗑瓜子的动作顿住,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儿子,面露狐疑:“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拐弯抹角的,是想问什么?” “没什么!”裴言川急了,把瓜子往他娘手里一塞:“娘,今儿罚也罚了,跪也跪了,那国子监我就不去了啊!”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等出了院子,他才听见身后传来侯夫人的震天怒吼:“兔崽子!你给老娘滚回来!” 作者有话说: 一更 第二十八章 黎素晚在府里养病, 没去明园,那些议论声也渐渐少了,赵珊儿和萧嫚的关系看似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据黎枝枝观察,二人之间明显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 可想而知,赵珊儿大抵是已经对这位好友生出了戒备之意, 只不过还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 赵珊儿敢掌掴黎素晚, 也无非是因为这个软柿子比较好捏罢了,黎枝枝并不着急, 上辈子欺辱过她的,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