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枝枝坐的席位远,听不真切,只看见他和益国公夫人说了一句什么,对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凝重,失声叫道:“竟有此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那大太监道:“原是一个小崽子办事不力,咱家吩咐他仔细守着纯妃娘娘种的花,谁知他玩忽懈怠,一个没看好,叫人把花摘了去,那花是纯妃娘娘亲手所栽,种了整整一年,今儿早上才开出来那么一朵,金贵着呢,方才得知此事,娘娘十分生气。” 他说着,转向益国公夫人,拱了拱手,道:“皇上深仁厚泽,与民同乐,赐各位夫人小姐们来御园游赏踏青,这是天恩浩荡,怎么有人竟胆敢做出这般失礼之事呢?” 益国公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面上都要挂不住了,那花虽然不是她摘的,可今日这游春宴是她办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简直是在当众打她的脸。 她勉强保持住表情,道:“出了这种事,也有我的疏忽,我这就派人去查一查,若找出是谁做的,定会给纯妃娘娘一个交代。” 大太监点了点头:“那就请夫人快些吧,纯妃娘娘还在等着呢。” 席间众人表情各异,低声喁喁私语起来,惊讶者有之,鄙夷者有之,知情如赵珊儿与黎素晚二人,一个面露不自在,另一个则紧张地低下头去,用眼角余光去瞥旁边的黎枝枝。 还有一个人…… 黎枝枝的目光落在萧嫚脸上,她正一手拈着茶杯,优雅地啜饮着,姿态从容自如,神色自若,就仿佛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一般,察觉到黎枝枝的目光,她回视过来,细眉微微一挑,眼里盛着矜傲和轻慢。 正在这时,益国公夫人忽然指着黎枝枝这边,道:“公公,您看那里,是不是纯妃娘娘种的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来,黎枝枝往花瓶处瞥了一眼,表情微怔,那花瓶上空空如也,花儿呢?她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 黎枝枝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看向萧如乐,只见她手里正捏着那朵深蓝色的花,还兴高采烈地道:“姐姐,你看这朵花长得好奇怪啊,它是蓝色的诶!” 黎枝枝顿觉头皮发麻,紧跟着就听见那大太监一声厉喝,声音尖利刺耳:“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抓住她!” 几个小太监立即冲过来,要抓萧如乐,黎枝枝立即站起来将她挡住,道:“公公,这一定是误会!” 那大太监指着她,面露怒色,道:“人赃并获,你还要替她狡辩?” 却听黎枝枝道:“小女子不是替她狡辩,公公,这朵花是我的,和她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众人都颇为吃惊,神态不一地打量着她,或好奇或轻蔑,就连赵珊儿都十分诧异,看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而黎素晚则是面露几分幸灾乐祸。 那大太监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黎枝枝,点了点头,道:“倒是个敢作敢当的,有点子骨气,你是哪家的孩子?” 益国公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都一起看过来,黎夫人这下有点坐不住了,就如之前与建昌侯夫人寒暄时那样,她今日与人攀谈,把收养黎枝枝的事情说了出去,收获了不少赞誉,这让她面上颇有光,但是她没想到才半天不到,黎枝枝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她只得站起来,对那大太监勉强笑道:“实在对不住,公公,这孩子是府里前阵子收养的,乡下人,不识规矩,触犯了娘娘。” 大太监看了她一眼,又转向黎枝枝,道:“你今日得罪了纯妃娘娘,娘娘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快跟着咱家,去领罪受罚吧。” 说完还问了一句:“你是自己走,还是让咱家来请?” 黎行知站起来,正欲说话,被黎夫人连忙一把拉住,瞪他一眼,低声道:“坐下,这当口你出什么头?” 另一边,裴言川看着那身形纤弱的少女,一个人站在原地,仿佛孤立无援,他心里生出几分不忍,轻轻扯他娘的衣袖,小声道:“娘,您要不说一句?” 建昌侯夫人瞥他一眼,扯回自己的袖子,也低声道:“你娘我在纯妃娘娘面前连句话都说不上,我愿意说,你看那太监愿意听吗?” 黎枝枝没动,那大太监面色有些不好,道:“那看来姑娘是要咱家请了。” 说完,便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小太监转而来抓黎枝枝,恰在这时,一只小茶杯从旁边飞出来,正砸在一人的面门上,只听他哎哟痛叫一声,少女清脆的声音喝道:“大胆!不许碰我枝枝姐姐!” 萧如乐抱住黎枝枝的腰退了几步,生气地道:“你们都滚开!” “真是刁民!”那大太监气得不轻,指着她们两人道:“都抓起来!” “等等!”黎枝枝急急解释道:“公公,这花虽然是小女子的,可不是小女子去摘下来的啊,它是旁人送的。” 大太监眯了一下眼,道:“谁送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