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把我当谁!” “……” 翟忍冬重复着最后?一句话,从疑惑到愤怒,到不甘,最后?全部都变成了墨色的寂静。 就是纪砚清哪天真来问她了,她也不敢说自己是谁。 她的过去又脏又烂,一想起来就直犯恶心。 狂风把头发吹到翟忍冬脸上,裹着雪,她的轮廓变得朦胧,模糊。 她动了一下,垂下已经冻到开始发僵的手,但没?有去管不停往脸上抽的头发,而是拉开衣领,从脖子?里摘下不知?道哪天重新戴回去的项链,悬在眼前。 项链是个身着舞裙的女人,仰身踹燕,银质的,戴的年份太久,上面已经满是划痕。 黎婧有一次看?见,撇着嘴说就是把它?扔在路上,也不会有几个人捡。 翟忍冬也这么觉得。 可就是这样一条项链,翟忍冬打了整整三个月的工,才从别?人手里买过来。 那?时候她15岁,提前考上大学,一个人坐了三天的火车,什么都没?带,也没?有钱,两手空空地跑来上学。 她的第一床被褥是辅导员买的,每天靠着勤工俭学的微薄工资度日?。 她那?么穷,哪儿买得价格虚高的周边。 还是一个刚刚成名的舞蹈演员的粉丝自己花钱做的周边,量少,银质,价格可想而知?。 她开始找工作。 没?成年很难找。 找到了工资也不高。 她只能不断问,不断试,等她好不容易攒够钱,那?个人却?说绝版了,想要的话加价。 加得很离谱。 她想了几秒,只说一句“我要”就又开始打工,从冬天开始到寒假结束,终于在来年得偿所愿。 舍友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问她是不是疯了,一条银项链而已,哪儿值得她一边在繁重枯燥的学业上拿第一,一边起早贪黑去打工。 她当时说了什么? 翟忍冬盯到发虚的视线聚拢到项链上,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她说:“嗯,我是疯子?,疯子?的命不值钱。” 所以什么都敢做。 时至今日?,这种恶劣的品性还在她身体里存在着,还被用在纪砚清身上。 翟忍冬忽然有点?同情纪砚清,她来这里只是想逃避一些不愉快的现实,怎么就会遇上个她? 一无所有,却?贪得无厌,还不知?悔改。 昨晚在帐篷里躺着,她又一次回顾纪砚清喊的那?声?“骆绪”,把它?改成自己的名字,把“你怎么敢碰我”,改成“你为什么还进来”。 她就为了让自己舒坦一点?,背地里无限下作。 翟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