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订婚这件事情,并不只是一个浪漫的表白仪式就能解决得了。尤其是像兰氏这样的大家族,很多复杂的事项,一样也不能省。 不过也没有人会为此着急,因为现在这种状态就很好,好到让人想要永远地持续下去。更何况,一件好事将会发生,但因为具体的时间并不确定,反而会在平静的生活里萌生出许多期待。 大概是觉得当时确认关系有些仓促,而且大兴安岭的冰天雪地有点限制发挥,回到繁华的花花世界,兰老板打定主意要把这个追求的过程补回来。 他狡猾又热情,让人忍不住每天都充满期待,不知道他今天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又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一起去最喜欢的餐厅和剧院;去温泉边露营,抬头就能看见昴宿星团;去玩赛车,在尖叫飞驰中压过跑道;去朋友们的聚会,兰朔每次都郑重其事地介绍,而他也很快认全了谢萦的朋友们。 一种很愉悦的情绪正在感染着所有人,谢萦第一次在北京的早春里琢磨出几分天高气爽来。 室友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摇头感叹:你看起来都要冒泡泡了! 三月初,兰朔飞了趟越南。德崇福南运河正在分段开工,这是他们家在东南亚的大事,他多少也得到场看看。 这一去就是将近五天,从确认关系之后还没分开过这么久,于是他回来的时候谢萦去接了机。 航班预计在凌晨一点半落地,谢萦坐在车里等,但暖风开得很足,她不知不觉地就靠在哥哥肩上睡着了。被哥哥叫醒的时候,她睡眼惺忪地抬头,看见车窗外正有人远远地朝她挥着手。 看到她的瞬间,兰朔眼睛陡然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你怎么也来了?这么晚怎么不在家睡觉?” 谢萦靠在车身上,笑吟吟地一抬下巴:“我跟你的司机说过了,今天我代劳。不过我还想问呢,咱们兰老板怎么会坐这种航班?” “我想早点回来啊!”午夜的机场没什么人,兰朔笑容满面地低头,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想起来要去向驾驶位上的谢怀月打招呼。 除了谈恋爱以外,她的新学期似乎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发生。泥雕课还是每周一次,到了第三周,写生对象已经从石榴橘子变成了小动物。 ——谢萦很欣慰地发现,自己做雕塑的水平,还是比弹琴下棋强上很多的! 按理说,以谢怀月的艺术功底,她该被养成一个琴棋书画皆长的正经淑女才对。可惜这些都是童子功,但谢萦显然不属于能坐得住的小孩,而谢怀月管不了她……在这件事上,万能的哥哥也有折戟沉沙的时候。 谢萦早就放弃了培养艺术细胞,现在发现自己好像雕塑做得还可以,顿时精神百倍,几次写生作品都拿回了家,和当时买的泥娃娃摆在一起。 另一方面,她和许秋冉的友谊倒是有了许多进展。 她们基本每堂课都相邻而坐,一整个上午耗在工作室里,难免会聊上几句。许秋冉性格随和,心态也年轻,和学生之间并没什么代沟,两人渐渐就熟络了起来。 不过许秋冉对待泥塑比她要认真很多,其他同学还在做物品写生,她已经正正经经雕起了头像。 选课的学生每周只要来一个上午,她却一坐就是一整天。谢萦有次晚上十点多路过美术学院的大楼,远远看到工作室里还亮着灯,不到期末季,学生才不会在楼里熬到那么晚,这多半是许秋冉还没走——反正都是一个学校的同事,她愿意做上多久,雕塑老师也不会赶她。 对待一个兴趣爱好都能拿出这样的投入,谢萦心想,怪不得人家年轻的时候能当上舞团的首席。 除了用刮刀帮她改一改雕塑表面、说说雕塑技巧,许秋冉和她闲聊时,提起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女儿。 许秋冉的女儿叫陈沅,和谢萦年纪一样大,现在在法国学芭蕾。 谢萦还关注了她女儿的推特,陈沅的账号里大多是一些练舞时和日常的照片,因为她人长得漂亮,舞者的身材比例又非常亮眼,每条推特都有接近千赞。但她其实发动态的频率不高,最近更是两个月都没更新过。 “你们两个性格很像,一定聊得来。”许秋冉笑道,“以后你去法国玩,让小沅接待你啊。你去过巴黎歌剧院没有?小沅她们舞团在那里有演出呢,让她带你到里面去看看,有的地方游客不让进的。” 她说起女儿时总是满脸的温柔慈爱,大概子女漂泊在外时,父母就是这样牵挂。 许秋冉每每说话,总是你们这些小姑娘、小宝贝如何如何,谢萦听着很是有些新鲜。她没有母亲,哥哥虽然是长辈,但兄妹年纪毕竟只差十岁,这种真正年长的、温柔女性还是不大一样的,让人很容易萌生出亲近和好感。 到第三周临近下课的时候,许秋冉忽然叫住了她。 “小萦,周末有时间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逛街?” 谢萦有些诧异地回头,许秋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沅在国外读书,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