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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和小姐


事了爹、没事了,麟儿给您束发。”

    那把剑就放在地上。

    她把脑袋收拾得漂漂亮亮,父亲脸上干干净净,自己手里身上反倒全是血。意独真面对全程,不阻止也不搭把手,只是背过身没去看,对虞香需来说,先生这样已经算是默许了。

    虞香需就抱着父亲的脑袋,笑着问他:“我梳得漂亮吗?”她梳发的手艺是意独真手把手教出来的,意独真想了想,“小姐梳得很好。”她便笑眯眯地答说,“都是意哥哥教得好!”

    下半夜意独真哄虞香需回去歇息,他留下来把烂摊子全都收拾干净了,虞大人的尸身停在书房秘不发丧,直到实在藏不住了,意独真推门而出,发了讣告。

    忠于虞员外的幕僚们没有证据,但都知道是意独真,他刚杀完人回来,衣袖上的血都没擦干净。

    虞香需在第十天重新见到了先生,意独真换了一身素衣,好似正在披麻戴孝,浑然瞧不出鹰视狼顾之相。

    虞香需突然福至心灵,问:“先生,我要给父亲守灵吗?”意独真替她解开发髻,轻声说,“还有你的两个哥哥。香需,以后你就是虞府的女公子。”

    意独真原先是世家出身,世族下狱后,亲朋好友多方走动关系,也只能在最后问斩时摘了意独真出去。他本名也不叫这个怪名儿,他在春日降生,本来叫应少春,取自“瘦叶几经雪,淡花应少春。”

    入市虽求利,怜君意独真……同样的出处,这是他的新名字。

    意独真在被送出大牢前很是受了些磋磨,但凡虞香需问起时,他总是闭口不谈。

    可她总有手段,在床上的时候磨着他断断续续地说了,虞香需听得津津有味,就当睡前故事听了。

    有人说应公子自幼学剑,十三岁就有“意孤行”的名号,当年被折辱过盛,差点废了全身武功。虞香需抚摸他被洞穿后留下两环疤痕的琵琶骨,憧憬地说:真好啊,我也想穿透先生这两块骨头看看。

    后来虞香需果真如愿以偿。

    这时意独真的肘、腕、手指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剑自然也拿不动,好似一只供人把玩的活雀,这雀自觉这次是真逃不过了,索性阖目等死。

    虞香需蹲在意独真面前,以手丈量:

    “这是坎子骨,烧琵琶——我当时还奇也怪哉,好端端为什么要烧琵琶?其占筮,则灼羊之坎子骨,验其文理之逆顺,而辨其吉凶,天弃天予,一决于此,信之甚笃,谓之烧琵琶。先生,你喜欢白肩胛还是黑肩胛?我来替你占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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