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回房间睡觉,睡到午夜起身。她去洗了脸刷了牙,再泡一杯热腾腾的薄荷茶。那还是陈怡之前送给她的T2。喝着茶,小刀思索着陈怡为什么趁她不在的时候过来。蘑菇是个非常仔细的姑娘,不会认错人。陈怡肯定是来过了。小刀想不明白,她从来没有猜测过陈怡,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到目前为止并不需要猜测,小刀很怕和陈怡的友谊有裂缝。 不过,现在小刀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手机仍没有动静,屏幕一片暗,她走到窗口,拉开窗帘,看见远方有一处亮点,不知那是哪一个通宵达旦的剧组。最近她看见类似场景竟会觉得不适。她可以为决定通宵的人辩解,说有些镜头很难捕捉,不通宵就拍不到。可她同时也知道,就现在的那些剧本和导演的水准,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有的导演光都用不好——甚至讲究“用光”已经是苛责。这种场景,会叫她隐得想到剥削。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就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了,这声号角打断了她。 手机震到第叁下就停止了,小刀继而拿起电话,顿了顿——她想,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要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义无反顾。 小刀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走道一片昏暗,也没有声响,她相信无数扇门背后,多数人都睡了,少数人还醒着,正如那个通宵达旦的剧组一样,有人热衷于剥削——以各种不同形式。 她踩在软绒绒的地毯上,脑海中突然出现业内很多演员歌手偶像在出席晚宴、盛典之前,会发的定妆照。师父万平曾经对她说过,这一行早就变了味,以前的功夫都在台上,现在的功夫都在暗地里,颇为畸形。她问师父会不会觉得没劲。师父只是笑着坐进他的豪车,问她要不要搭一程。小刀那时没有上车,转身扫开了一辆车轮有点瘪的共享单车。 小刀走出酒店,在午夜逆风而行,她走进另一个酒店,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看到几个男人朝她走来。 “刀韧?” 小刀点头。 男人思考片刻,问她:“你上去吗?” 小刀踌躇,说:“不了。” 男人露出理解的表情。他们转身朝电梯走,留了两个守在大堂里。 小刀在休息区坐下,柔软的皮沙发发出一声叹息,小刀陷进去,腰身无处使力,不太舒服。她扶住把手,脑子里过片儿似的,把独立到现在的日子都回想了一遍。然后突然起身,朝另一部电梯走去。 小刀在那两个男人的注视之下走进电梯,这酒店的电梯上升速度太快,她的耳膜堵住了。到达叁十楼,她用掌根摁住耳朵走出去,朦朦胧胧地听不太真切,似乎有一声踢门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小刀拿开手,听见男人的低吼,以及极为混乱的脚步声。但所有的声音都被控制在一种诡异的范围之内,没有爆发,并且很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