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身体在流汗。飞动的帐,碎的玉枕,湿被,文鸢陷在里面,不知第几次出声。涡纹在她脸一侧转。她垂下眼睛,变得不清醒。 身上的人立刻咬她一口,让她醒。于是无休止的交合之后,是她哑着嗓子哭喊,推拒,最后被拎起脚腕,再次贯穿身体。 从南山口回来,豫靖侯立刻开启内室,将她关在里面行男女事,经过几个彻夜。 青春少年的幻想,是在紫帐里、玉床上,亲吻他最美丽最脆弱的少女,没想两人间的初次却在黄土里,像仇人扭打进草——文鸢失常,动了手,他也失常,觉得性格当中久抑的东西在喷薄,如今没人能阻止他了——当下,豫靖侯占有文鸢的一切,甚至不许她感受日夜,不但封上内室门,还设重帐,掩盖织物。于是文鸢能感受的只剩下豫靖侯,他起身,就是白天,他置身进来,又到晚上;两人缠绵至于无知觉,则是启明;子夜时她通常在哭,在受精,在他身下或身上挣扎。 他不餍足,从床到池,纠缠她的身体,最后又将她压在温水里:她属于他,到她的盥沐都属于他。 文鸢不愿,豫靖侯就用强,分开她的腿,抚出两人的体液再插入。一场清洁乱了,池溢水,人交错四肢,回声逐渐疯狂。 浑水中,一人吮咬另一人的胸脯,对她出神:她原本有香味,现在也没了,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这样对吗?他扪心,后想起淮海长公主的教导。 “喜欢什么,用手段抢。你父封地,你母食邑,你可是后梁独一位异姓王子,如果长成懦夫,就由我来处置你。”淮海长公主曾经说。 豫靖侯出生便失怙,从记事起,只知一位风光的母亲,听到异姓王,不禁问:“嗯?”但长公主没有回答,就倒下了,一轮月相后,在贽宫飘摇的秋景里死去,世语“淮海主性褊,五年而薨,忧死也”,多数人都赞同,只有豫靖侯极力否认——殡葬时,他看见长公主嘴角的血——这位骄女分明是心有不甘,咬牙怒极而死,说她忧悒的,都是看轻她的人。 后梁帝不能奈何亲妹妹淮海长公主。 小时候,她抢他的用物,长大则抢他最秀美的执事,兄妹俩起了很多争执,甚至互相诅咒。他笑骂她:“你终要称我为陛下,那时我会夺走你所钟爱者,无论男女。” 淮海主迟疑:“哼,你夺?”她很快转身,同时捂住砰然的心。 公主难得钟爱者,得到了,就会沦为普通人,在乎得失。后梁帝威胁说夺,说中她私心,引她不快——彼时正有一位好女让她悭吝。 后梁皇室多楚人,体长而貌美,淮海长公主在其中为上。 她高,衬得其他女子都弱,尤其衬得季休娇小,出行时,季休扶她的手,本来是侍候她,却反被她包进怀中;淮海主又爱服宽,步伐间,大袖展动,掩住季休口鼻,使其在华贵的衣料里呼救,自己则捧腹;笑过了,公主为季休别发,轻而易举搂住她的腰,抱她到身前,听她的呼吸。 袅袅的低声是乐声,淮海主听不够,某天开始,要和季休同榻,要日夜都有她。两人每回卧室,一人走前,一人走后,或是并肩,都会被人议论:“虽说公主不日便会厌烦此女,但如今确是被此女迷住了。” “他们说我被你迷住了。”床笫间,女子依偎着,淮海长公主对季休耳语。 “怎会呢,是季休被公主迷住了。”季休甜蜜地笑。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小邑之民的女儿,与其他美人一道献给皇帝,又因体态轻,为公主纳罕,抢了留在身边;让小邑之民着迷的她,却不可能让公主着迷,公主可是天家的女儿。 但她实在倾慕公主,忍不住学其耳语:“请公主示好,季休终生为公主奴,为公主器。” 她咬小指,说情话,闪烁的眼与水一样的声音。淮海主听着,湮于欲望,短时间内离不开她了。 为了示好,公主给季休起小名,有时叫她“别针”,有时叫她“缘女”。她俨然成了公主身上的小装饰,衣上的小花边,与主人最亲密。后来,她们又滚到床上,不是耳语,而是取悦对方的身体,淮海主纵容她,允许她骑到身上,为她口交,再将她掀翻,捆束她的四肢,这种游戏最快意。玩至癫狂时,季休脸色发白,将要窒息,公主便用自己的唇去和她的唇,像两瓣花合在一起。窥视的侍女说,室内当春。 不过,也有人窥视到龃龉:某次,季休想要公主舒服,便用指抵住她柔软的身体,一口气送进去,却碰到阻碍。 她发愣,挨了打,立刻抽手,伏在床下。 “你触到什么?惊讶什么?”淮海主躺在床上,起伏双乳,“你觉得我非处女,所以这样大胆。” “不,我只是……”季休想要辩解,又受了一脚,就闭嘴了。许久,淮海主让她回来,圈住她的腰。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