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见灯亮起,沉知墨径直推开房门进了屋,“这些信,你从哪儿来的?” 季曼笙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气,拉起右边肩膀的睡衣吊带,“译完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自有门道。”说罢,季曼笙接过沉知墨手上的纸张,对着油灯翻了几页,“译得挺好。” “你看得懂?为什么又叫我翻译?”那她费心费力忙活一通不就竹篮打水…… “别生气嘛,测试你乖不乖而已。” “你!” “好啦好啦。”季曼笙手臂一伸,将沉知墨拉坐到榻边,“表姐,你真的好香。” “不要碰我!”红指甲描摹着下颌轮廓,激起沉知墨一身冷汗。 “好好,不开玩笑了,这不是为了拖表姐你下水嘛……” 床上的人权当听不见,自顾自将下巴放到沉知墨肩膀上,“有没有觉得我们更亲近了?” “这是外交部长写给海关监督的信,对吗?” 现任外交部长傅英,预备把奉安一半的地界都租给法国人。 怪不得近些日子街上多出那么多洋面孔……名义为租……只怕租着租着,就变成了别人家的私产。 “就喜欢你那么聪明。” “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应该猜到了吗?” 红唇越靠越近,热腾腾的人气儿烘烤着耳畔,沉知墨闭起眼睛,用力把季曼笙推回床上,“你在找死!” “你愿意帮我吗?” “你明知道!而且我告诉你,你别想把小语拖下水,谢月枫葬礼完了我就带她走!” “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人情。”季曼笙无所谓地耸耸肩。 天大的人情,也不值当用命去还。 沉知墨尽力止住身躯的震颤,“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缺钱……你知道的,有命挣没命花。” 季曼笙又偷听她讲话! “你不还这个人情,我有的是法子叫阿语留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想让我干什么?”提到方语,沉知墨终是退让了一步。 “阻止汉奸卖国,必要时除掉她,而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是政府的决定,除掉傅英,也会有下一个傅英……” “我不管。”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高尚?” 一个土匪,跟她谈什么爱国! “我没有这样认为。”季曼笙往前坐了一点,牵住沉知墨的手,“这事儿谢老头也出了一份力,他想晋到副总统的位置……对,我不是好人,杀人放火我都做过,我也不能保证掌控奉安后我能不贪污、不腐败,但你要知道,这些事的前提都是国家还在,才有得贪,有得败,这群人已经丧心病狂了,你知道他们转移到国外的存款有多少吗?” 季曼笙比出两根指头,“光谢老头,就足足八千万。” 八千万……无论哪个货币单位,都是骇死人的数字。 “我不想管这些……我真的不想管……”沉知墨扬起头,抑住快要夺眶的热泪。 “小沉。”季曼笙从床上跪起来,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珠,“我以前跟你一样……不,我比你还要……我已经后悔过了,我不希望你后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