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苏融抱着憨厚的玩偶熊枕,犹豫半晌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苏小姐?”严涛在园林会所洗手间门外接听。 “我哥……他还没下班吗?”她试探性的问。 “老板正在谈一个重要项目的签约。”严涛拆了颗解酒药,面无表情的扔进口中。 下班?对于贺总和他们来说,可没有这个词,一天24小时都是处于待机工作状态。 苏融“哦”了一声,有点儿沮丧,她眨了眨失望的眼睛:“那你可以帮我说一声,让他注意休息吗,谢谢你。” 挂了电话,她朝着楼下的路灯又看了好几眼,搓了搓寒冷的手心,拉上门进了客厅。 在厨房简单粗暴的捯饬了一盘番茄芝士意大利面,她捧着碗坐在电视机前心不在焉的吃。 料理的味道和他做的差了十万八千里,难以下咽,这肥皂剧里的男主长得也没有他好看,欠缺观赏性,苏融垂着头放了碗,电视也给关了。 在沙发里窝着发蔫了一个多小时,毫无睡意,她起身去关灯,手机却响了。 眸中亮起喜悦的光,可当看清来电人的号码时,那抹光亮瞬间暗下去,随着铃声一遍接一遍锲而不舍的响,她平静的接起。 “孟三……” “融,什么时候回来?” “你为什么要让他误解?”她语气平淡的反问。 孟惑安拿着镊子的手一顿,他摘了手套,忽的笑了:“呵,果然,你回国为的就是去找他。” “花了那么多时间做心理疏导,一见到就功亏一篑,当初我就不该信你只待三个月的说辞!” 想起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从不敢承认的,一念而过的心思,苏融左手攥得发紫,羽睫颤抖,开口时嗓子沙哑却异常坚决。 “既然怎么都舍不得、忘不掉,那不如就这样下地狱吧,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无论如何。”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孟惑安,那件事,你们家并不欠我的,告诉孟妈妈,不用再歉疚和记挂我了,因为我已经回到了我最爱的人身边,我以后……只会待在有他的地方。” 翌日早晨,她乘高铁去了一趟海城,在第五精神病院,苏融隔着窗子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温婉茹,这个她曾经喊了十几年姨妈的女人。 得知温婉茹住进了精神病院,和哥哥彻底断绝了关系,还是在半年前,那天她对着满地树叶发了一天的呆。 对于温婉茹,苏融的情绪是很复杂的,最初是感恩和敬爱的,而现在是憎恨和骇怕的,她没法容忍任何一个人那样伤害过她的妈妈。 即便贺铭爸爸和妈妈都不是因温婉茹而死,可如果没有温婉茹的从中作梗,他们或许本该相爱相伴一生,不会各自含着思念之苦凄凉而亡。 一个死于车祸,再也牵不到爱人干燥的手,?一个死于癌症,再也等不到爱人回眸一笑。 房间里疯疯癫癫的女人嘴里不知在咒骂着什么东西,又哭又笑,苏融觉得活该,却又心空的很。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