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小会儿,又是吓她一跳又是给她沙子入眼的! 好不容易洗了眼睛不疼了,苏雅儿心头窝火,直想叫人把那奴才压来出出气,想了想又觉得她大发雷霆势必让李家惶恐,算来算去也着实是些小事,但凡有点肚量的人也不该兴师问罪,但她娇气惯了,何曾吃过这种瘪! 真是气死她了,让桉楠将随身携带的小铜镜拿出来一照,眼睛依然充血! 两只眼一对比,红红的血丝简直丑死了! 可恶! 她低声唤来一个护卫,“你去给本小姐查查,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干的,先别声张出去,知道是谁就行。” 护卫应声而去。 好在酒楼的糕点合她口味,吃了点甜糕,倒是不那么心烦了。 她起身走到栏杆边,心道等晚些时候就让人去打那狗奴才一顿消消气,如此想着便畅快不少,不烦心,便又有心思赏景了。 今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几只白鹭在湖边啄食,忽一只飞掠而起,剩下几只也随即惊飞,苏雅儿的目光追逐着它们,最后瞧它们飞落在湖岸边,也就离苏雅儿所在酒楼几丈的位置。 那里有个扛着大麻袋的清瘦男子,穿着褐色短打,头上戴着市井小民常戴的防晒箬帽,那几只白鹭落在他脚边拦住去路,有两只胆大的甚至落在他肩头、胳膊上。 那男子伸手轻轻摸了摸白鹭的羽毛,随后左右环顾了一番。 苏雅儿喜赏鸟,见此好奇探身,她知白鹭并不亲人,从前遇见白鹭也从未像他这般近距离摸过! 男子见此刻似乎没人注意他,从大麻袋里抓出一把谷物往外一洒,几只白鹭随即追着粮食去了。 苏雅儿“咦”了一声,原来白鹭也吃谷物呢! 她抿嘴一笑,来来往往好些个汉子在搬运麻袋,偏那几只白鹭就只找他,看它们打劫得如此得心应手,想来已不是一两次了。 “陆是臻!你又偷我粮食喂鸟!”掌柜的抄起算盘追出来。 被唤作陆是臻的男子一顿,把肩上的麻袋放下码好,带着笑意道:“掌柜的,我给它们喂食,它们就老在您这儿盘亘,这不增添精致吗?富贵闲人都爱赏这些个!” 掌柜的一愣,显然是被他的话说服了,嘴里却仍不饶人,骂骂咧咧的说他浪费粮食。 陆是臻摘下箬帽,捞了腰上的衣服擦汗。 惊鸿一瞥! 苏雅儿陡然睁大双眸。 他擦完汗,对掌柜的笑道:“不浪费,这不喂鸟了嘛,白鹭带财嘞!” 掌柜的说不过他,他哪里知道白鹭带不带财,只得啐他:“快去干活!再晚就不管饭了!” 陆是臻笑着应是,又去扛了一大麻袋谷子。 苏雅儿怔怔瞧着他跑远,一时有些发愣。 她适才还以为是个男子,毕竟身姿那般高挺,没想到箬帽一摘,竟是个少年郎。 她微微屈指,攥紧指尖。 怎么回事…… 什么鬼! 她心头怎么怦怦直跳! 不就是个俊俏的少年郎么…… 要论颜值,爹爹哥哥都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况且她混迹京城贵胄圈儿,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名声在外的如玉公子哪个没见过? 怎么竟对着个市井小民怦然心动? 她肯定是刚刚脑子被晒糊了,眼睛被沙眯了,一时间看走眼了吧。 正想着,那少年郎又扛着谷子走来了。 苏雅儿蹙着眉细看,她这回倒要看仔细瞧清楚了! 少年俊秀的脸隐了一半在箬帽下,露出的下半张脸皮肤微黑,线条帅气利落,唇形优美,厚一分便憨,薄一分则凉,真真儿是长在苏雅儿审美上! 瞧着挺饱满的,不知道亲上去软不软。 苏雅儿陡然一惊,呸呸呸,她怎么会去亲一个抗麻袋的下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