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淡定一笑:“自然。” “你说谎!”纯贵妃忽然朝她厉喝一声,“怂恿我杀人的,是你!” 弘历一直喜欢纯贵妃身上那股超然脱俗的气质,纯贵妃曾经也真的是超然脱俗,一心抚琴弄月,不像其他妃子那样热衷于争宠,直到诞下永瑢之后—— 当时还是娴妃的继后以此为借口,经常过来探望她,时时刻刻提醒她——永瑢聪慧,皇上很喜欢他,只可惜皇后生了个七阿哥,她争不过皇后,永瑢也别想争过七阿哥。 “当娘的总是太过贪心,想将最好的东西留给儿子。”纯贵妃盯着继后道,“后头我做了许多事,但没你暗地里的支持,我压根做不成,就连魏璎珞离宫时,也是你特地派人通知我,暗示我长春宫人手不够,是时候动手了。” 从前以为是自己足智多谋,如今才猛然发现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玉壶勾搭上了王忠,可熟火处可不仅王忠一个管事,但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另外两个管事一个病了一个调去他处了,没了他们,一切都由王忠说了算。 后收买小太监,将长春宫内的炭全换成易燃的菊花炭,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现在想来却无比心寒,当年皇后产子,是继后在统管六宫,调换炭火一事,在她眼皮底下发生,她却当没看见,由始至终不闻不问。 “是我杀了七阿哥,但杀人的刀,是你递给我的。”纯贵妃笑了起来,笑得不能自已,不断拍着扶手道,“不,不仅如此,七阿哥是先皇后的命根子,他一死,先皇后就完了!那拉氏,你一步、一步、一步逼死皇后,打从一开始,便是要取而代之!” 继后含笑看她,那笑容令人背上发凉,如同藏在皮影戏台后的那张脸,摆动着手指,操纵着台上傀儡的喜怒哀乐,台下人的喜怒哀乐,而那张脸却在幕后暗暗发笑。 “杀七阿哥,迫先皇后自尽,诱我和魏璎珞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借由她的手,将我彻底打入深渊。可你的手,从头到尾干干净净!哈哈哈,天啊,太好笑了!我到底在为谁争,为谁忙?”纯贵妃如今才大梦初醒,笑着笑着,泪水涌出来,“竟是大梦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继后,好手段!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我只问你一句,我死后,是不是轮到魏璎珞?”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你说什么?” 延禧宫里,听着袁春望递来的消息,众人皆楞了。 袁春望:“……血流了一地,脖子都快被生生勒断了。” 明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如同听了一场鬼故事,脸色刷白:“断了?” 袁春望:“我也没瞧见具体什么样,只是负责打扫的宫女活活吓晕了。” 明玉牙齿都在打抖:“用什么才能把一个人的脖子……勒得藕断丝连?” 养心殿内,弘历面色不定。 连延禧宫都得了消息,他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李玉在带来噩耗的同事,还带来了一样东西…… 弘历低头看着桌子上那半截染血的风筝线。 风筝线看似不起眼,绷紧的时候,却成了一条极细长的刀子,轻易便可割断人的脖子。 屋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直至弘历缓缓开口:“此事到此为止,严禁任何人私下议论,若有违反,宫规惩治。” 之后,他出了养心殿,一路不停的来到延禧宫。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也不知自己有什么话要问她,只是一进门,就看见袁春望手里捧着一盘做风筝的材料,朝他跪下:“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弘历看着盘中那捆风筝线,笑容骤然一沉:“拿走!” “怎么了?”魏璎珞坐在桌前,面前摆放了一只未完成的鸢尾风筝,指头上同样缠着一根风筝线,“我的风筝还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