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叫外卖。”林初戈望着他吃瘪的表情,再也按捺不下,轻声笑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堪称花枝乱颤。 沉默像一件黑色大氅将寸土之地密实地包裹着,视野与身躯一同抖动,眼角觑见男人沉郁的面色,她搬出他的话做免死金牌:“莫总,你说好不对我做什么。” 门铃还在响,他却毫无去开门的意思。 林初戈心知把他惹恼了,笑容迅速敛迹,腰椎抵着盥洗台冰冷坚硬的边缘,思索补救的方法。 “是,”他突然哑声开口,咬牙切齿,“说好。” ☆、第19章 密云暗涌(3) 本城电视台传真来一份访谈邀约,编导一列的“陈之兆”三字赫然在目。即将下班,林初戈忖度一会,捏着一叠纸晃晃悠悠飘上二十一楼。 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敞开,身着孔雀蓝大衣的女人弓着腰,两手撑在老板椅的扶手上,挡住了坐在椅上的男人。 莫行尧正靠着椅背小憩,鼻间倏然嗅到一股浓烈的香水脂粉气,他睁开眼,视域前的女人微撅着嘴,瞧见偷吻的对象醒来,她眉目含波地眨了眨眼。 他单脚着力往后滑动滚轮,转椅在咕噜咕噜声中弹开半尺远,同女人拉开距离。 “曲助理,自重。”他站直身体,无意瞥见办公室门口立着一个女人。 林初戈似笑非笑:“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曲天歌回过头又转过脸,筛糠似的抖个不停,眼看着莫行尧,手指着林初戈道:“她就差脱光了勾引你,你怎么不让她自重?!你知道她妈是做什么的吗?说好听点是交际花,说难听点就是鸡!鸡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上过她的男人——” “出去。”莫行尧眼光阴冷,提起内线电话,“送曲助理出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曲天歌尖着嗓子叫嚷,经过林初戈时,怨毒地瞪向她,只恨眼神不是利刃无法将她千刀万剐。 女人最善于诋毁同性,或因为嫉妒,或因为男人,可笑可怜。 更加恶毒的话林初戈都听得两耳生茧,她向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主儿,但碍于他在场,她也不好撕破脸皮,说些难听的话刺激曲天歌。 林初戈信手关上门,步到办公桌前,把访谈企划往柚木桌上一扔。 “本城电视台的财经新闻栏目邀请你去参加一个访谈。”她一面平静地说,一面仔细地看他,男人的唇上并无口红。 公事要紧,既然他没被曲天歌揩油,不愉悦的插曲可以忽视。 莫行尧一目十行地浏览,没有错过陈之兆的名字。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意思?” 林初戈直言道:“虽然是新节目没有人气基础,但电视的受众比杂志广,能给公司起到宣传作用。不过,我希望你拒绝。” 其一是因为陈之兆,她虽没欠他钱,但成日都在躲他,其二则是不想台下女观众对着莫行尧的脸意淫。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莫行尧走出办公区域,站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一副昏君做派:“听你的。” 她的手指瘦长,柔若无骨,手掌不及他的大,他两手密实地包住她右手,像找着一件心仪的玩具,把玩良久,爱不释手。 他屈腰平视她,唇角漾着缕缕涟漪:“我去你家,还是你去我家?” 林初戈习惯了旁人的白眼,难得有人对她和颜悦色,她没来由地不习惯。 “莫总演得是哪一出?”她小心眼地谈起旧事,“你刚回来时可不是这样的,像曲小姐说的一样,我就差脱光了勾引你,你呢,正眼都不看我。” “真记仇。”他促狭地笑,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微热的气流熏红白皙的耳垂,如春风拂过,“你可以现在脱光勾引我。” “无耻。”她死命推开他,步伐不稳地后退两步,鞋跟太高,差点扭到脚。 他胳膊一伸将她捞进怀,结实瘦长的小臂紧匝盈盈纤细的腰身,低头便想吻。 她誓死不屈,秀长清莹的眼燃着两簇怒火:“莫行尧,你发什么情?不装正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