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丞相王元谦以及丞相的党羽全都怼下了台,那被派去苦寒闭塞之地的倒霉丞相更是一出京城的城门就咽了气? 扪心自问,宋清知道就算借他两个胆子,他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宋清摇头, 谢绝了白言蹊的邀请,他把信封放在桌上, 犹豫二三后, 坦诚道:“白姑娘, 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提携,只是宋清我杂事缠身,理不清亦剪不断,想要换个环境,故而今日来同白姑娘你辞行。” 白言蹊脸上的笑容当下就僵住,她盯着宋清的脸颊看了半晌,见宋清不似在说笑,心中陡然想到了一事,多半是陈硕和王肖那日所说的事情烦扰到了宋清,让宋清生出避意。 “也好。《新式算学》里的东西我都已经教给你们了,你去了别的书院刚刚好,也算是从徽州书院取了火种,为天下算科学子都送去微光。你现在可曾想好了计划,想去哪里供职?”白言蹊打算帮宋清一把,天下学政之事都由朱门弟子把控,她修书一封为宋清开道,多半是能起些作用的。 “暂无,走一步看一部吧。我宋清吃的是朝廷给的粮食,又不需要书院付我俸禄,去哪里不成?”宋清对他身上那个‘算科博士’的身份还是有点自信的。 祖兴闻言,当下大喜过望,立马就抛出橄榄枝来招揽宋清,“宋博士,你看我们国子监如何?你若是来国子监,当初我承诺给你的待遇不变,朝廷给你多少俸禄国子监算科堂不管,我们还单独为你提供一间临近国子监的院子,你意下如何?” 宋清想了想,应下祖兴的提议。反正他只是想要离开徽州书院,好好将心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清冽的水中洗干净,然后拿到太阳下好好晾晒晾晒,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全都清理干净,至于去哪里不去哪里,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那你同陈硕和王肖等人说一声,我们几个趁你还在徽州的这段时间里好好聚聚,祝你前程敞亮,来路一片光明。” 说实话,白言蹊心里对宋清和陈硕、王肖多半都是有些愧疚的,如果当初这三人没有同她一起留在徽州书院,而是选择了别的书院,或许在新式算学上的成就比不上现在,但是若从其它方面看,那还真得另当别论。 就比如陈硕和王肖的住房问题,若是这二人去了国子监,去了与徽州极为临近的苏州书院、关中书院,这二人又怎需要同宋清挤在夏荷苑中。 宋清的目的已经达到,同祖兴商议了一下去往京城京的时间便匆匆离开了,倒不是宋清一刻都不愿意在徽州书院待,而是祖兴迫切地想要将宋清带回国子监,让宋清给国子监的监生好好讲讲新式算学的东西,就算比不上徽州书院,那也不能差得太离谱。 在去年秋末冬初,宋清初见白言蹊时,他对白言蹊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因为白言蹊衣着的穷酸而有些许看不起,可随着一日有一日的相处,白言蹊展现了太多寻常姑娘没有的品质,深深地吸引了宋清,使得宋清一日又一日地深陷、沉.沦。 宋清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能够更早地看清自己的心,赶在认识唐毅之前表明心迹,是不是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不过这都同他没什么关系了,现如今在这些问题上执拗也无多大意义。 走出秋菊苑,宋清扭头看了一眼种在墙根下的几丛兰花,固然品相一般,却能看出来是被精心侍弄过的,只是侍弄兰花的人手艺一般,将兰花像种大葱一样在墙根下种了一排,让人实在无法昧着良心恭维。 宋清从兰花丛里摘下一朵,夹在随身携带的《新式算学》里,扭头看一眼秋菊苑那素白的墙,那通体如墨般黑得锃亮的门与瓦,心中那被强压下去的酸涩一点一点涌了出来。 我们从未真诚相拥过,但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心里为何还会这般空落? 没有结果。 …… 白言蹊答应祖兴的要求,同意在办完徽州书院这边的事情后就去今年科考命题的地方——杭州府。 科举命题关乎着天下考生的命运,保密工作是提前就要做好的,被国子监选中的地方就是杭州府的一处湖中岛,提前派人在湖中岛上备好数月的吃食,一旦开始命题,那便切断了湖中岛与外界的联系,直到科考结束,参与命题的人才能出岛。 其实,白言蹊留在徽州也没什么大事,快活林在桃李的操持下已经步入正轨,徽州书院有萧逸之操心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