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是。”她被李味看得心中隐隐发毛, 不知为何, 她总觉得李味的眸光中暗藏深意, 仿佛要穿透她的这副皮囊,将灵魂从驱壳中拽出来剖析一番。 李味又问, “你可知朱冼已经身死?” 白言蹊心跳停滞了一个瞬间,“知道。”她不明白李味为何会这么问。 “朱冼身上的疾症有多么严重我比谁都清楚, 他说当日心疾发作,是你出手救了他。可是他的心脏中早已沉珂遍布,就算清医寺的医修来了也不一定会有办法, 你又是如何救得?”李味的一双眼睛如同鹰目般锐利,紧紧盯着白言蹊。 白言蹊如实相告,“祝由术。” 陈恩荣听到‘祝由术’三个字后,脸色大变, 倒是一直都板着脸的李味脸上稍微有了些许笑意。 “果然是祝由术。祝由术传承于上古巫术, 据说有逆天改命的神鬼之能, 只是当年始皇帝焚书万卷, 上古医经十不存一, 如今的‘攻邪派’就是得到了上古医经中的残篇,这才逐渐发展壮大起来。我曾听说清医寺中有祝由术的部分, 但是无人知晓真假, 后来清医寺灭门, 一场大火将清医寺焚为灰烬,诸多稀世罕见的医家经要至宝也于这时间彻底消失。” 李味将目光从白言蹊身上挪开,看向门外的夕阳,喟叹一声,继续道:“我曾经找顾修禅师求证过,问顾修禅师清医寺中是否有祝由术的残本,顾修禅师说有,但那却是清医寺的禁术,无人知道被藏在哪里,唯有清医寺的方丈知晓。可当年清医寺山门被灭,若非当初的顾修禅师正在外救人,怕是也难以免于灾祸。我本以为祝由术已经随着清医寺方丈的辞世而消失,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一个通晓祝由术的活人,当真是令人老怀甚慰!” “白博士,李味斗胆问一句,你身上的这祝由术师承何处?”李味看向白言蹊的目光中满是渴望与祈求。 白言蹊手指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又变转方向指了指脚踩的大地,道:“师承于天地间,李院判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味会意,苦笑着摇头,“既然白博士不想说,那便不说罢!只是李味要在这里多嘴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白博士身为学官,尽量还是不要与鬼神之说牵扯在一起,不然万一哪天招惹到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怕是会摊上麻烦事。” 白言蹊点头,将碗中的黏稠精华交给顾峰,叮嘱顾峰临睡前一定要抹在脸上,对颜面的皮肤恢复有好处,这才转身离去。 夕阳将白言蹊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映在斑驳的灰石砖上,略显苍凉。 李味眯着眼睛目送白言蹊走远,板了好长时间的脸渐渐柔和下来,多年未曾上翘过的嘴角竟然带上了笑意,看得陈恩荣惊讶不已。 “呀!你个怪老头居然还会笑!真是稀奇稀奇!”陈恩荣以牙还牙地一巴掌拍在李味肩膀上,心中一阵暗爽,皮笑肉不笑道:“来,同老伙计说说,你究竟是看见什么了?板了这么多年的臭脸,老伙计我还以为你生来就不会笑呢!” 李味心情好,懒得同顺杆往上爬的陈恩荣计较,不仅没有反唇相讥,反而指着白言蹊离去的方向道:“刚刚离开的那个白博士心里藏着事,还是大事!” 陈恩荣还以为李味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想到一腔抓耳挠腮的苦等换来的是李味这句是是而非的话,当下就听得直翻白眼,气得牙根酸痒,磨牙嚯嚯道:“这还用你说?她想要救的人是别人眼中的必死之人,皇帝没有迁怒于她已经很不错了,再者,凭她同那朱大头的关系,朱大头刚撞死在金銮殿上,她心里能好过才怪!我们看着她嘻嘻哈哈,指不定心中怎么难过呢!” 李味摇头,“和朱冼没有关系,她藏在眼睛里的东西骗不了人。真是一个好奇特的女娃娃,你说朱冼不过是辞官后去徽州溜达一圈,结果就找出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儿来……莫非徽州城是什么风水龙穴,怎的一个一个人都往徽州城跑呢!” 陈恩荣安静下来,没有接李味的话茬。他知道,李味这是想到了一个故人,那故人出身高贵,却痴迷醉心于医术之上,后来因为诊断失误而自断双手,去的应该也是徽州吧!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双手尽断的那人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朱冼了。 …… 白言蹊用过御膳房送来的饭食之后,便枕着月色入睡了。 京城是天下最富裕繁荣的地方,皇宫又是京城中最富贵的地方,里面的东西有多么奢华舒适可想而知。那软软的棉花榻子再合白言蹊胃口不过,白言蹊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白言蹊住的这间屋子突然起了火,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