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对此忧心忡忡,他却始终执意没有对这些流言进行处理。一来避免欲盖弥彰,二来也是因为——对于他所守护的民众和军队,他始终保有着一份不愿抹杀的信任。 那是他用无数次命悬一线的战斗保卫下的同胞。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只是因为一个非alpha的身份,就会被抹杀掉一切功绩,成为被质疑甚至抛弃的对象。 冰刃重重划破机甲的防护层,顾归身体猛然一震,脱力地半跪下去,目光投向宽阔无垠的漆黑宇宙。 宇宙内存在着无限的危险。 在硅基生物一度的种群入侵下,宇宙兽类的进化历程发生了跃迁,从原本依靠气囊存储氧气、短暂在真空环境中活动的初级阶段,一跃进化成了可以不需呼吸支持,甚至不惧辐射且食谱诡异能量特殊的异兽。 这些异兽发展成群,在宇宙中游荡,随时可能入侵抢夺生存区域,甚至以人类直接为食,是星际人类遇到的最严峻的威胁。 相比于徒劳而无意义的内斗而言,作为军人,他更愿意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守护人类的生存区域,把这些死亡的威胁挡在民众安宁的生活之外这种更重要的事情上。 如果早把这一次冰甲兽的入侵规模如实告诉他,他就能尽快做出反应,开启星球防护罩,调配军队进行战备。就能在注定的战损下,最大限度地避免民众和军队的更多损失。 但现在无疑已经错失了这个机会。 通讯系统被人恶意切断,他无法同自己的属下联系,又被困在这里无法脱身,只能尽全力豁出性命同这些强悍得根本足以无视激光炮火的异兽纠缠,尽量拖缓它们的脚步,想办法再多削减些异兽的数量。 特制的机甲已在拼斗中支离破碎,虽然不会在身体上留下真的伤痕,但疼痛却都是实打实的。精神力化成的巨鹰也已伤痕累累,只能勉强支撑着保护住他的身体。 冷汗顺着额角躺下来,将视线模糊成一片。 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剧烈疼痛,顾归勉强支撑起身体,视线被汗水沁得混沌,绷紧的眼尾一瞬竟露出隐隐柔和。 再怎么也得回去……还有人在家里等着他呢。 他的小妻子那么招人喜欢,又不能打架,柔柔弱弱的一碰就倒,要是没有他在,一定会挨欺负的。 答应了给买的星光森林蛋糕,到现在却还在外面不回家,也不知道小妻子会不会生他的气。 身体在高压下已经出现崩溃的迹象,喉间漫开腥甜血气。顾归深吸口气,将血沫尽力咽下去,正准备再拼死向外尝试着冲杀一次,动作却忽然微顿,眼里隐约显出错愕。 原本漆黑一片的视野里,一艘银色机甲正以灵巧得不可思议的姿势绕开几头冰甲兽的围攻,齿刃熟练地向上反撩,轻易削断了一头冰甲兽的前肢。 顾归目光微亮,抬手抹去流进眼中的冷汗。 是第一军团长的机甲。 虽然严厉要求了这些下属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擅动,但在身涉险境时看到下属舍命来救援自己,还是让帝国元帅坚硬的心神短暂地柔软了那么一瞬。 他不愿带人来,是知道这里危险,不想让下属跟着自己一起身涉险境九死一生。毕竟冰甲兽群的战力实在太强,即使他运气不好真死在这里,也不愿拉着那些还前途无量的年轻下属白白陪葬。 可除却理智的部分,在看到有下属会冒着生命危险不顾一切地赶过来,宁肯陪他同生共死时,心里的感动和酸楚却也是难以言表的。 对于军人来说,在太多事情的处理上,其实都远要比那些政客简单得多。 顾归深吸口气,用力眨去眼底的隐约潮气,绷紧的唇角却依然稍许缓和。 这些天都没怎么把心思放在训练上,也不知道第一军团长居然偷偷练出了这么好的身手。 等回去就给这个混小子关禁闭。 远距离通讯虽然被切断,近距离却还能勉强连接。顾归振作起精神,撑起身体站直,尝试着导入通讯,目光却不由凝在窗外。 在缓冲圈转圈的短暂间隔里,帝国元帅愕然看着那艘属于第一军团长的机甲三次原地骤然翻转,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一头冰甲兽的连击,锋锐齿刃狠狠插入冰甲兽唯一不具甲壳防护的小腹,豁了原本漂亮的银色机甲一身的惨烈血雾。 通讯接通,传来第一军团长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元帅救命啊啊啊噫呜啊哇——!” 顾归:…… 事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