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外面的皎皎明月,邓绥不禁鼻尖一酸,这一刻她展现了她一直以来隐藏的柔软。 她本是千金之躯,自幼得父母亲的疼爱,家中兄长也是对她疼爱有加,从小她都生活的美满幸福。 可是一纸文书便让她踏进了这机关算尽的宫廷,为了家族,也为了亲人,她必须入宫,心甘情愿的坠入这深渊之中。 自从入宫以来,她无不时时警醒,处处小心。就是害怕自己踏错一步便陷自己乃至整个家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尽管她每日提心吊胆,可是任然猝不及防的落入了圈套中,险些害得自己丧命。 难道这就是后宫女人该有的命运吗?她也不过是寻常女子,不仅背井离乡处处受制,还要防着那些丑陋不堪的算计,她真的有些累了。 她心里也是害怕的,这些阴谋诡计防不胜防,她怎能不怕? 顿时痛苦、绝望、委屈、恐惧交织在内心深处,她眼眶不禁泛红。但是她努力的攥紧拳头,咬牙不然自己掉出眼泪,那份故作坚强看来真的让人心生怜意。 “主子?”看着邓绥在窗边愣了半天了,担心她受凉,浣纱不由得低声唤道。 这时邓绥才微微回过神来,她强扯出一抹笑意,走到榻边坐下。随后邓绥苦涩的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意示浣纱也坐下。 “这……” 浣纱微微迟疑,可随后还是选择坐到了邓绥身边。 “能陪我聊聊天吗?我心里堵的慌!”邓绥望着浣纱,缓缓开口。 浣纱起初是一愣,可她知道她心里的苦,随后笑着道:“贵人想聊些什么?” 邓绥将冰凉的手靠近暖炉,望着微笑着的浣纱。她的笑容很善良,很纯净,在这后宫中生活多年,还能依旧保持着这份心态该是多么的不易啊! “你为什么会进宫呢?”邓绥盯着浣纱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浣纱轻笑,应道:“贵人就想和我聊这个?” 邓绥点了点头。 浣纱爽朗,坦诚的回她:“我八岁那年便进宫了,因为那年家乡发了大水,几乎是颗粒无收。好多人都饿死了,人们没有吃的就上山挖野菜,野菜吃完了就去砍树皮挖草根度日。后来实在是维持不下去了,父亲母亲害怕我被饿死,于是就把我送到了县丞老爷那,说让我进宫做宫女,受人使唤也好过活活饿死。” 浣纱一边说着一边哽咽,邓绥伸手握住了她,低声说道:“对不起,我让你想起陈年往事了!” “没事儿!都过去了不是吗?刚刚进宫那会儿心里害怕,又还小。每次做错了事姑姑就会罚我们洗衣服,不给饭吃,还将我们关进小黑屋子里去。其实好多人的经历都跟我一样,香菱是,穆荆穆勒他们也都差不多。不过现在好了,我们跟着主子,主子带我们都是极好的。”最后浣纱似乎有些释怀的说道。 看着她嘴角泛起的笑容,邓绥心里渐渐也变得释然了许多,她笑着揉了揉浣纱的脑袋。 生活总是残酷的,没有一个人活得轻巧。浣纱香菱的遭遇比自己不幸多了,既然她们都能如此乐观积极面对,那自己凭什么还在这里埋怨老天不公。 且不管日后还有多少苦难,多少阴谋,她都不会如同今日一样惊慌失措。 会心一笑,邓绥回到的床榻上,浅浅睡去。 昱日一大早,穆勒便按照容若的吩咐,去椒房殿回禀了皇后。 用过早膳,邓绥倚在暖阁里,手里拿着一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