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齐策看看傅宅里面,关切而不过分热络地问道:“前阵子三妹妹大病,我不好登门拜访,听阿竺说三妹妹瘦了不少,郎中可有确切诊断?” 一提这个,傅宸当即就把信都城里的郎中们挨个点名数落起来。 齐策状似认真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眼睛却暗中留意里头。 他还真有点想傅容了。 开始没觉得,后来迟迟不见,祖母寿宴上她傻乎乎冲出来撞他的狼狈样子,她坐在傅宛身边瞪他的凶狠眼神,她站在船头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笑脸,非但没有因为时间流逝淡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因此得知她茶饭不思,卧病在床,他便想快点见她一面。 大病一场,他关心两句,她应该会很欢喜吧? 终于瞥见人影时,齐策不由挺直了腰背。 他穿了身天蓝色的圆领锦袍,在夜色里那蓝色近乎白色,衬得他面如朗月,身似玉树,既有书生的清隽,又有习武之人的英姿。如此翩翩佳公子静静地站在那儿,注视着渐行渐近的姑娘,桃花眼里温柔多情,换作旁的姑娘,恐怕一颗芳心早就飞过去了。 就是傅容,也想怪老天爷眼瞎,为何将这样一幅皮囊套在他身上。 同是惊艳,齐策看傅容就是全心欣赏了。 小姑娘瘦是瘦了,个头照年前比长了不少,身披梅红色绣花斗篷,袅袅娜娜走过来,里面白裙隐隐若现。待得近了,目光从那纤细曼妙身姿移到她脸上,但见眉如竹叶弯弯,眸似星子璨璨,朱唇微厚,丰润红艳,面若美玉,莹润无瑕。 最醒目的是她额间一点火凤花钿,张扬狂妄,哪里像大病初愈,分明是浴火重生。 齐策悄悄攥紧了手,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娶到傅宛。 这样的美人,再娇再坏,男人也愿意宠她。 “三妹妹,好久不见。” 他微微低头,温柔地叮嘱,“看你瘦的,以后定要精心调理,再来一回,别说伯父伯母正堂,就是我们,看着也不忍。” 傅容已经笃定齐策口蜜腹剑了,这次没有再哆嗦,只回以一笑:“多谢齐大哥关心,我都记得的,好了,咱们快出发吧,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什么新花样。” 齐竺挑帘叫她:“浓浓过来,咱们坐一辆车。” “好啊。”傅容笑着应道,她们是好姐妹,当然要同车而行。 车夫早将木凳摆好了,傅容提裙踩上去,傅宸刚要过去扶妹妹一把,齐策仗着位置较近抢先一步,在傅容回头前握住她手,“三妹妹小心点,别踩空了。” 他的手又大又暖,傅容却浑身发寒。 因为松手时,齐策食指从她手腕一直划到中指指腹才彻底离开,经过手心时带起异样的酥.痒。 似有若无的挑.逗,最是勾人。 齐策到底想做什么? 强忍着回头看他的冲动,傅容假作不知,快速钻进马车,坐稳后手贴着斗篷用力蹭了两下。 齐竺没留意她的小动作,羡慕地看着她:“浓浓你真好看,今晚我不用赏灯,光看你就够了。” 傅容嗔她:“每次见面都这样说,再说我不理你了,只跟映芳玩。” 齐竺坏笑着抱住她胳膊:“映芳回本家过节去了,你想找也找不到,只能跟我一起玩。” 两个小姑娘说说笑笑,笑声飘到外面。齐策正要上傅家马车,听到动静侧头看了一眼,心想婚后姑嫂俩能维持这样的表面和气,也就够了。 很快,两辆马车前后驶出了巷子。 自始至终,谁也没发现巷尾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站着两个人。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