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找个地方私底下埋了去,我去劝二嫂,让她把这人的尸体给放了?” 陈淮安道:“等等吧,再等等。” 他一直猜不透林钦的为人,直到此刻,算是有点儿了解这个人了。 他有领兵的能力,战功着著,但又性格内向,背负着父亡母死的仇恨,一直以来,却没能找到一个很好的渲泄口。 上辈子,是罗锦棠改变了他,他一直要尝试着伪装,在锦棠面前伪装成个好人,于是私下进行着自己的谋反之事,但于大局上,是因为罗锦棠,才会一直伪装着自己忠良色。 他深知只有如此,才能获得罗锦棠的爱。 那么,滇南那一回,就是他为了能彻底赢得锦棠的心才去的。 至于究竟他是怎么死的,穷极两生,这个就永远都没有任何人能知道了。 陈淮安策马过去,揭开帘子,锦棠倚靠在车壁上,闭眼坐着,长长的睫毛压在眼底,她的唇起了皮,仿如干涸的河床一般。 他将只水囊递过去,锦棠于是接了过来,抱起来搂着水,猛饮了一气,还给陈淮安,继续闭上了眼睛。 于罗锦棠来说,上辈子,林钦是她在失去家人之后,唯一的避护。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相信林钦不会杀自己的原因,重生回来,她对于这世间所有人的认知都变了,唯独对林钦没变过。 所以,她一直在试图劝说林钦,让他放弃造反。 直到陈淮安说葛青章是林钦杀的,她才惊觉过来,上辈子陪伴了她三年的男人真正的本性,可这时候已经无可挽回了。她从井里跑了出来,夫妻同时被缚,该到挑生死牌的时候,她明明是想生的,可她自己挑到的却是死。 到林钦把她拽下垛口的时候,锦棠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可是她又没想到他会把生门留给自己。 锦棠脑中一片昏昏噩噩,全是两辈子,林钦死时的样子。 不评事非功过,他待她两辈子都是好的啊。 锦棠还记得他背着她去河间府时的样子,记得自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骂脏话的时候,林钦站在路旁,一把年纪的人,抱拳揖手,于路人们说话的样子。 还记得他带着她在河间府的城隍庙前,讲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在这一点上,他与陈淮安很不同。 陈淮安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当然,幼时过的开心快乐,没有什么难解的心结。 林钦遇到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试图敞开自己的心扉,试图交付自己幼时的苦难,试图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家。 或者是他的经历造就了他的性格,无论作什么,全力以赴,不留后路。 便死,也非得横死于她的心头,推不开,搡不走。 眼看京城在望,陈淮安给嘉雨和青章一个眼色,叫停了马车,三人这就来搬尸首了。 “至美,至美,至少让我把他带到京城吧?”锦棠还不肯放手。 陈淮安见陈嘉雨和葛青章两个拖不动,自己一把攥上林钦如灰色的一只手,用力一扯,他整个人就从锦棠怀里甩出去了。 “那至少让我替他洗把脸,梳个头?”她都要哭了。 陈淮安抬头扫了她一眼,眼底那种决绝锦棠从不此见过。 她还想耍泼来着,哭闹来着,但因为他狠戾的一眼,居然给吓住了,生生儿就缩回了自己的手。 陈淮安掸着自己袖腕上所沾的,林钦的血,索性将他的尸首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棠,你怎能就这样给孩子喂奶?”葛牙妹一把夺过孩子,锦棠还茫然的望着她,葛牙妹气呼呼道:“你在外跑了两天,此时奶都馊了,给阿荷吃了她会闹肚子的,快把孩子放下,给我洗澡去。” 锦棠于是放下孩子,转身进了内间,解了衣裳,坐入浴盆之中。 身上有林钦的血,粘着她的衣裳,粘着她的头发,极难撕开,他头砸在地上的时候,锦棠听到砰的一声,仿如西瓜爆开的声音。 他的人,他的脸,他那只手,不停在她眼前晃着。 她不觉得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