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好比直接骂太后身为寡妇不检点了。 黄玉洛气的面色发白,冷冷说道:“并非哀家要等到三更半夜,而是一直负责给哀家送药的,一位姓袁,名叫袁俏的女子跪在哀家面前苦苦哀求,说那陈濯缨是自家的孩子,今夜必须带回家去,哀家受不了袁俏的哭求,才特意恩准的。 袁俏说来还是你们陈家的人,哀家为了陈家的孩子而枉开一面,到如今还成哀家的错了?” 锦棠轻轻一声笑,坐于鼓凳上敛了一礼道:“太后娘娘这话怕是说岔了吧。袁俏早在三年前就脱离了我们陈府,一直独自在外居住。 而且民妇曾听她提过,说自己在漕运码头开着间叫珍玉缘的脂粉铺子。那铺子里头所卖的阿芙蓉膏,据说吸食其烟息便能美容养颜的,那阿芙蓉膏,可是您家黄爱莲黄姑娘才有的东西。既这么说,民妇是不是也能认为,袁俏是太后您的人呢?” 黄玉洛轻轻哦了一声,道:“爱莲去了也有许久了,至于阿芙蓉膏,哀家从不曾听过,那是个什么东西,这与袁俏什么干系,又与哀家有什么干系?” 罗锦棠道:“这岂不简单?那袁俏按理当还在宫中,把她找来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袁俏不过一个贪财,并叫人捉住了手肘的小姑娘而已,锦棠深信,只要把她抓来,当众打上几板子,她会把所有的事情吐个一干二净。 但黄玉洛望着罗锦棠,就逗猫似的笑了:“那哀家就派人去找找袁俏,把她找来咱们三方对质,如何?” 皇帝自然是说:“立刻传朕旨意,把那位姓袁,叫袁俏的姑娘从这宫中找出来,带来审问。” 等了片刻的功夫,便有掖庭局的姑姑前来报说,有人听见掖庭局后面的枯井之中普通一声巨响,等她们追过去打捞,就捞出个人来。 捞上来人就死了,还偏偏就是,此刻劳太后与皇帝,所有人都在等的袁俏。 黄玉洛叹了口气,道:“可惜了的,谁叫这孩子要四处乱跑呢?宫里岂是个能四处乱跑的地方?” 锦棠气的径直就要站起来,陈淮安又于她肩膀上摁了摁,才把锦棠给摁坐下去。 这不明摆着。 袁俏帮黄玉洛诱人,但在事情没有办成,眼看就要败露的时候,黄玉洛杀她灭口了。 锦棠气的恨不能跳起来搧黄玉洛两巴掌,在她看来,黄玉洛比黄爱莲更讨厌百倍千倍,毕竟黄爱莲不过一只仗着人势汪汪叫的小狗,而这黄玉洛,大拳在握,视人命如草芥。 而向来正派如林钦的人,居然也甘愿俯首,做她的座下走狗。 锦棠忿忿回头,望着陈淮安,意思是问他,该怎么办。 她入宫一趟,可是冒着死的危险,就不能因为一个袁俏的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是。 儿子还在,妻子也还在。 闹了一场,挨了顿打,此时陈淮安心情大好。 他低低在锦棠耳边说了句万事有我,随即便抱拳,说道:“太后与林指挥使总说事情起自于陈濯缨。濯缨是微臣的儿子,微臣认了错便是。 太后娘娘又说,是袁俏三更半夜非得把孩子带出去,所以您才让内人半夜入宫的,微臣也认。但是,太后娘娘,微臣只问一句,半夜三更,林指挥使何以会在宫中,而袁俏半夜三更,又何以能在宫中任意走动,您该回答皇上的,难道不是,您慈宁宫的宫门,就如此的不严谨吗? 您的宫门不严也就罢了,京城之中还四处有鞑子作乱,徜若鞑子混入宫中,伤到了皇上与皇子殿下,又该是谁的责任?” 黄玉洛顿时怔住。 皇帝挥了挥手,让大伴德胜抱走了小皇子,随即亦道:“母后只怕有所不知,今夜鞑子袭城,在京城之中四处纵火,焚烧,而非但林指挥使在宫中,不曾亲赴战场外,便恒国公与英国公,两位每人执掌一卫,此时城中却无人应战。 先皇命太后娘娘执掌御马监与兵符,您非但守不严自己的宫门,连皇城之门也守不紧,儿臣难道就坐在此,任鞑子前来围攻皇城?” 鞑子攻城? 黄玉洛惊了瞪圆了眼珠子:“林钦,真有此事?” 林钦抬起头来,与对面的陈淮安打着眼仗,咬牙半晌,回道:“有此事,不过,臣在入宫之前,早已封闭京城十六座城门,也已派出兵力,正在四处搜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