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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的口气:“勿要让孩子拖了她的后腿,让她无可奈何,只能跟在你身后,仰望你,祈求你,盼着一点你的垂怜,不要让她再把日子过成那个样子。”

    说实话,在听过锦棠于床头简直能吓死人的荤话之后,葛青章已经不寄希望于锦棠能自律了。

    她或者恨陈淮安,怨陈淮安,但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上了床,依旧会与他颠鸾倒凤,卧作一头。

    所以,他无法,只得在陈淮安面前低头,妄图能感动陈淮安,让他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放过锦棠,勿要用孩子拖住她的腿。

    于葛青章肩头狠命拍了两巴掌,陈淮安转身,回了院子。

    *

    酒坊之中,皆是极简易的木板床,挂着布帐子。

    一张四块板子拼成的桌子,一只酒坛子做成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束鲜灵灵的野花儿。罗锦棠的性子,再简易的地方,也能叫她布置的花团锦簇。

    直到看到歪在床上的锦棠,陈淮安才知葛青章为何非得要拉他出门,单独叮嘱一回。

    不过五六日的功夫,若非亲眼所见,陈淮安不敢相信,他娇兮兮儿似朵鲜海棠的罗锦棠,能给劳苦成这个样子。

    葛青章是怕他要看到锦棠这个样子,得立马砸了酒坊,将她带走。

    她侧躺在床上,两只脚上又磨起了透明的水泡,两只手也燥的不成样子,蜷在那儿,听他进来,哼唧了一声:“刘嫂子,我腰酸,背困,还累,我不洗了,我得好好儿睡上一觉。”

    陈淮安在床边站了片刻,淘澄出滚烫的毛巾来,先替她腾过脸,再将她两只手皆裹进热帕子中,腾的干干净净,这才来解她的衣服。

    锦棠闻的酒气太多,恰是处于半醉不酥之中,连眼睛都不睁,笑道:“刘嫂子真真儿的体贴,孙福海不肯要你,可真是他没福气。”

    陈淮安笑了笑,将她的衣服脱了,垫着枕头叫她躺好,这才坐到床边,将她两只脚捂到手中,清洗干净了,拿针刺开水泡,放水,上药。

    他这两只干燥,粗糙,但又温暖的大手,真真儿是极好的,能够解除疲乏的良药。

    锦棠累的掀不开眼皮子,下意识里,也觉得这是陈淮安。

    但她疲极累极,也不想多问,只想睡觉。

    他道:“糖糖,就必得要如此辛苦?咱不做生意了成吗?回家吧,我养你。”

    锦棠暗猜,约莫是刘娘子把他给放进来的。

    她挣脱不开陈淮安两只有力的大手,于是说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会老,这事间,最稳妥的,还得是靠自己。这一点,我是从黄爱莲那儿学来的。”

    不过,此时她已然在半梦之中,说的,也不过呓语尔。所以,陈淮安并没有听到。

    “我没能把她从这世上抹去,如今再动手,为时已晚。你等我,三年之后,总归要上京城,届时,我一定把她曾经施予你所有的痛苦,全都还给她,好不好?”陈淮安又道。

    这说的是黄爱莲。

    锦棠并未听到这一句,因为他的双手实在揉的太舒服,撒娇似的,轻轻儿哼了一声。

    长长的睫毛颤着,她于梦中露了个甜甜的笑,陈淮安头抵在锦棠的额头上轻磕了磕,缓缓儿躺到她身侧,一口气吹熄了灯盏,便睡着了。

    *

    锦棠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也知道,这是上辈子的事儿。

    彼时,宁远侯林钦的义妹陆宝琳新丧,因俩家是新眷,她过去吊了回丧,甫一回家,四处便起了风言风语,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她在宁远侯府的西阁里,勾搭宁远侯林钦。

    锦棠的家,在京城最热闹的木塔巷,外面就是菜市,有一切新鲜的菜蔬,活鱼活虾,但却是个拐弯抹角,只能容两人并着排子,进进出出的小巷子。

    虽说外面热闹,因拐的弯子多,进了院子,却极为清净,真真儿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这地方慢说八人大轿,就是二人抬的小轿儿也进不来。

    锦棠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炎炎夏日,在二楼的葡萄蔓子下纳凉儿。

    京城地价贵,陈淮安初以之时身上没什么钱,与锦棠两个凑着,就买了这处小宅子,最初只是宅宅的两间小房子,并一个小天井而已,便二楼,也是买来之后,陈淮安亲自带着几个泥瓦匠砌的。

    在二楼砌出个小天井,上面栽上爬山虎,葡萄蔓子,就似个小院子一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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