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是有小厮供差遣的。 尤其是最后面几进小院子,每一间院子,内里装饰堂潢,再兼绿树环绕,又是整体掏空之后,做过地龙的,每一所小院,光一日的房费就得五两银子。 所以,每所院子都配备一名伙计专供差遣。 不过,因住这院子的人非富即贵,大约干的也都不是正经勾当,所以基本每个院子,都不会用客栈的伙计。 没有烧水的伙计,骡驹去盯梢被貉台绑架的二皇子朱佑镇了。 齐高高和王金丹在永昌城卫布防,要阻止前来作乱的境外羌人,这院子里,也就陈淮安一个。 他此时应该立刻就走的。 因为境外的羌人随时有可能攻进来,而朱佑镇,也随时有可能被貉台绑到国境之外去。 上辈子,朱佑镇被绑,颠沛流离了几乎一年,是叫林钦单骑出境给救回来的。 但那一回于大明造成的损害太大了。 陈淮安想借此事渔利,但他也得控制着事端,要让上辈子的战争消泯于无形才行。 他不知道锦棠吃了多少酒,烧好了热水,抬进去,便见锦棠在临窗的软床上坐着。 她似乎是酒醒了的样子,歪着脑袋,唇弯成动人的月牙儿形状,颊侧笑出两粒小小的米涡儿出来。她要高兴的时候,总能笑出两只甜甜的米涡儿,一丁眯儿,能填只小米进去,小小一张瓜子脸儿,叫那米涡儿衬着,又甜又娇。 好吧,她这会子又欢喜了。 陈淮安想帮她洗澡,她不肯,连踢带打,好容易给摁到水里头,见他手伸过来,迎面的水就朝着他的头泼了过来。 “你家黄爱莲所做的所有事情,我要原原本本儿的告诉林钦,叫林钦杀了她。”锦棠通身上下,唯挂着串青金石的串珠儿,一把褪下来,就砸到陈淮安的头上:“她还想拿串珠子哄着我,拢络我到她麾下,给她做个暗娼了,陈淮安,你可瞧见了否?你可知道你上辈子那一堆妾室,全是她的暗娼。 等你被流放到幽州之后,你那群妾侍,全叫她贩卖到了青楼。当时京里还有句笑话儿,说进了青楼,只要喊一声,请小阁老的妾出来接客,一声未落,能跑出三五个来。” 其实锦棠也不信,不信陈淮安会收纳那么多妾侍,还会去与她们鱼水之欢。 她心中的陈淮安,始终带着渭河水的纯朴,不该是那个样子。 她只是气他为什么当初要退缩,为什么不肯再替自己争,那怕遗臭万年,也比死在幽州的好。 陈淮安于是奈着性子的哄她:“糖糖,我如今是个连科考都未过的秀才,而你,也不过个酒肆小东家而已,咱们不过螳螂之臂,或者掰得动黄爱莲,但她不过个草扎成的纸人儿,真真隐在她身后的,是首辅,是皇后。 咱们都已经重生了,日子还长,不要冲动,好不好?” 锦棠白白的牙齿咬着点儿舌头子,忽而又是嬉笑:“傻子,我骗你的。” 便在醉中,她焉能不知道,以如今自己的力量,想跟当朝首辅和皇后斗,怎么可能。 但那口气不出,锦棠的心里就不能平顺,脚撩着桶的水她忽而一脚踢过去,淋了陈淮安一头的水,锦棠越发不可自遏的笑了起来。 面前的陈淮安头上顶着水,双目依旧是惯常的慈忍,唇角带着丝似恼,似无奈的笑。 自打重生回来,罗锦棠没有别的,就是霸占了天下间的一个理字,而陈淮安上辈子一场大梦,不过一场笑话,留待今生,罗锦棠的畅意人生中,做下酒料尔。 陈淮安深吸一口气,于一瞬间吻上去。她唇边还残留着酱酒的醇香气息,和着她唇齿间的甘美。 …… 她侧过身子,蜷向窗侧,闭上眼睛,轻轻的喘息着,一声声往外叹着。 香汗蜜透脸颊,一层层的往外渗着。 陈淮安于她颊侧吻了吻,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