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平平的肚皮,想起上辈子也曾腰腹鼓圆,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拳打脚踢着,她也曾满心期望过一个孩子的出生,甭提有多欢喜了。 别人都那般的开心,她却如此难过。 记得上辈子郎中们一直说,她的体质偏阴寒,又因为多思多滤,虽说易孕,但极易流产。记得当时为了保胎,陈淮安曾于皇家求得一味极贵重的秘药,据说里面牛黄、狗宝与马宝三种奇药,一丸至少百两银子。 便宫里,也只有皇后用它,这是写成宫律的,为了保证皇家嫡子的延续,皇后之位的绝对权威,皇帝最宠爱的妃嫔都没资格用的。 她吃那味嗣育丸吃了整整六十丸,最后一胎孩子才能保到八个月。 这辈子她不与陈淮安作夫妻,也永远够不到皇家哪样尊贵的地方,那种奇药,自然也就吃不到了,孩子,这辈子也成了妄想,锦棠也就不想了。 第82章 凉州之旅 葛家庄葛大顺家。 葛青章正在一盏油灯下读书,妹妹小婉在旁借他的光,削芋头苗子。 去年的芋头,到今春就全都生芽了,要把芽子剜掉,再洗干净了,半生半熟,给葛大顺背着路上吃。 院子里,葛大顺在刷马鞍,检查马蹄铁,忙忙碌碌。而张氏就在他身旁,叽叽呱呱的问着:“你这一趟去河西,究竟是跟谁一起去,能赚多少银子?” 葛大顺怕张氏要撒泼,一直都没敢说自已在罗家酒肆作工,只道:“仍是齐家商栈,走一趟能有十五两银子。” 张氏掐指算了算,要真有十五两,这一趟够值的。 本来,今天俩夫妻不吵架,还挺顺心的。 这时候,屋子里的葛青章忽而说道:“爹,下个月书院开学,山正说得一次交足了束侑才行。” 张氏果然怒了,指着葛大顺:“齐家还欠着你至少五十两,要回来了不曾。” 葛大顺不敢说齐梅都下了监牢,账也成了烂账,应付道:“我会想办法追的,你莫要催我。” 葛青章又道:“齐梅不是下大狱了,爹那工钱,怕是要不回来了吧。”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张氏一听就怒了:“早叫你早点儿讨早点儿讨,你个窝囊废,白张了一杆个头儿,这银子要不回来,我的青章咋上学,娃们吃啥?” 屋子里,葛青章两只眼睛只在书中,过了片刻,翻了一页书。 葛小婉依旧剜着土芋上的芽子,眉都不抬一下。穷人家的孩子,早都习惯于父母为了银子,为了粮食而争吵了。 不一会儿,外面的葛大顺和张氏打了起来,于是另外几个更小的妹妹都从炕上坐了起来,竖起耳朵,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听着。 最终,只听葛大顺嗷的一声叫。 张氏把葛大顺推翻在院子里,咯嚓一声摔断了他的左臂骨头。 屋子里的葛青章,带着几个妹妹,就哪么竖起耳朵的听着。 葛青章掏了几角零碎银子来,对小婉说:“照这样子,爹明儿是去不了口外了,我得去帮爹走驮队去。这些钱,小婉留着,明儿给爹请郎中用。” 小婉相貌与青章一般标致,比他还娇秀,毕竟姑表姐妹,生的颇有几分像锦棠,接过银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穷人家的孩子,早习惯于这种艰难生活中无望的喘息,不闻不问,埋头闷眼过日子的。 * 次日一早,锦棠仍是道姑发髻,扎腿长裤短衫儿,打扮的跟个小书童似的,牵着马,背着行囊,就在渭河桥头等着。 康维桢与葛牙妹俩个一起送她。 虽说如今还不显怀,葛牙妹毕竟心中有亏,衣服已经穿的格外宽松。站在桥头上,一会儿摸摸锦棠的耳朵,一会儿又拽拽她的衣襟。 “你回去躺着,我送她不是更好?”康维桢柔声说道。 女儿在,葛牙妹不甚好意思,悄声道:“昨儿足足躺了一日,腰疼。” “可是床太硬的缘故,今儿我再拿两条蚕丝褥子回来,给你垫着?”康维桢又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