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指着罗根发说:“大伯昨儿夜里还当着我的面,抽了我娘一扁担,或者就是大伯您,是您想要我家的酒肆不成,于是杀了我爹,嫁祸给我娘的。” 要抛去偏见和偏爱,其实事实的真相是很容易分辩的。 罗根发今日请的人,当然是格外筛选过的,只会向着自己的可靠人手,他使个眼色,孙三儿这些人也不听他说的,吃罢了烩菜汤,拿白馍擦净了碗里的汤汁儿一口嚼掉,揩把嘴,扛起锄头便是个要走的架势。 念堂于寒风中忽而就哇的哭了出来。 他打小儿和罗根旺感情最深,罗根旺瘫痪在床的这一年,也是由他亲手照顾,知道爹的无力和努力,比锦棠伤心不知多少倍,哭着便去扯那些人的腿。 孙三儿恰是上一回,叫陈淮安扒光了衣服扔冰封的渭河里冻过的那位,心里藏着恶呢,故意的照准小念堂的腿就踩了过去,一脚踩完还不够,假装个绊摔的姿势,膝盖又重重往念堂的脊背压了上去。 爹死娘下大狱,只剩下弱姐幼弟,此时不欺,更待何时,所以,孙三儿是可着劲儿的要欺负了。 念堂在大哭,锦棠就哪么冷冷的看着。 她也是被逼到穷途末路时,才看清楚了世人假面下的真相,念堂早晚也得明白这一切不是。 恰就在这时,身后也不知谁狠踹一脚,将他于这冻的硬梆梆的地面上踹了个口啃屎,门牙都磕掉了几颗。 “人总是要葬的,今夜就葬,但大伯怕是不能戴孝送终了。” 念堂回过头来,便见身材高大的姐夫,一手撩着袍帘,腿还抬在半空,是个踹人的姿势。 陈淮安到此时才赶来,身后还率着一大群的衙役。 他踹了一脚还不解恨,指着齐高高道:“去,把那孙仨儿给我扒了衣服,扔河里去,冻不上半个时辰,不准他上来。” 孙仨儿嗷的一声,扔了锄头便跑。 罗根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叫衙役将双手一反剪,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叫人给当成凶手了。 他自认事情做的绝密,眼瞧着衙役们又去拘他家罗秀娟了,这才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筛着膀子叫道:“你们必定是抓错人了,真正毒死我兄弟的是葛牙妹,证据确凿的,你们抓我作甚,抓我家闺女作甚?” 陈淮安上前一步,道:“大伯,到牢里去找何妈,她把什么都给吐了,您可真是……真是够蠢的。” 罗根发要不是真缺银子,也不可能贪图酒肆,要不是叫何妈诱着,说哪药无甚痛苦,反正罗根旺人也废了,媳妇还偷人,死了也是解脱,他也不会哪么干的。 杀人害命的事儿真的败露出来,可是要偿命的。 从方才开始就心神不宁的罗根发,此时才真正的嚎哭起来,挣扎扭打着,想要去护自家的罗秀娟,而罗秀娟其实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听何妈说,洒点子白色粉沫在罗根旺的饺子醋里,酒肆就能归到他家了。 傻丫头而已,只当是个简单不过的事儿,谁知最后,她才是下毒的凶手。 多周密的事情,谁知道到头来害人又害已的。 秀娟也不过一个大姑娘,却是亲手下过毒的人,这下可好,一辈子的牢狱逃不掉啦。 罗根发还在跟衙役们扭打,想逃,想跑,他带来办丧事的,打坟的人们也跟衙役们扯打了起来,但混子岂能斗得过官府,不过转眼之间,所有人叫衙役们收拾的服服帖帖,一锅子端的,全部都给抓走了。 陈淮安折身走回灵堂前,重新替锦棠把哪熊皮褥子煨上,给她手里塞了两只热乎乎的东西,待锦棠打开,却是烤的又焦又软的两只烤红薯。 他屈膝就跪在她面前,火光之中,锦棠一张小脸儿上,河风吹乱了发,抿着唇,并不吃红薯,只是紧紧的渥在怀中。 齐梅指使着何妈,杀了她父亲,还把她娘给弄进了大狱,而这一切,陈淮安本来可以阻止的。 要是上辈子,叫她占了理儿,罗锦棠能一巴掌搧过来,搧花他的脸,还得揪着耳朵说:“陈淮安,你看看清楚,看看清楚你那笑面虎似的娘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什么东西。” 所以陈淮安静静的等着,等她发作。 “我娘呢?”她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