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似血,霞光满天。两人在花厅坐了,有丫头上茶后退了出去。 顾望舒抿了口茶,咽下去:“刑部连夜审讯了大哥,他的卷宗我看过了,有很多疑点和纰漏。” “也就是说,的确是被有心人故意诬陷了。” “目前,刑部把人押去了大理寺,没受什么刑罚,你不用担心。”顾望舒脸色不大好,清俊之极的眉眼有些灰败。他继续说道:“这两天我会设法,从侧面打听一下皇上的心意。” 新明宣起身行了大礼:“多谢四叔。” 顾望舒摆摆手:“起来吧。”顿了顿,问道:“荷姐儿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身体不大好,常常要吃药。”新明宣给四叔又满了杯茶。 顾望舒没说话,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儿,四爷来了,正在花厅和大少爷说话。”云玲从外面走进屋里,和坐在榻上绣荷包静心的新荷说话。 “四叔?” “是,奴婢和几个婆子去前院总管处拿日常用的米面,路过垂花门时看到的。” 新荷犹豫了一下。四叔为什么不高兴,她想了一晚上,大概明白的。 前世毕竟都已经过去了,眼前的生活才是最紧要的。四叔一直对她很好,特别好,她应该要试着去相信他。 只是,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五味杂陈,终究是利用他的愧疚多了些。 “我去找四叔。”新荷翻身下塌,穿上鞋往外走。 云玲看了云朵一眼,两人跟了上去。府里是多事之秋,她们伺侯大小姐就更尽心尽力些。 新荷赶到花厅时,顾望舒正和新明宣告别,看见她进了院子,眸色有些淡。 “四叔。”她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便去牵了他的手。想讨好人,总得有个讨好人的样子。 新明宣一愣,右眼皮跳了两下。 他还没说话,妹妹开了口:“哥哥,你先出去一会,我单独和四叔说会话。” 新明宣看四叔没有异议,便揉了揉她的额发,转身出去了。 整个花厅空荡又安静,夕阳透过西边的槅窗照进来,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紧紧地连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 “四叔。”新荷晃了晃他骨骼分明的大手,声音娇气、软嚅。 顾望舒闭了闭眼,分明还恼着她,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是来问你父亲的事情吗?我保证他会完好无损……”他强装着冷淡。 新荷看他侧身站着,也不愿意低头和她说话,像是还在生昨晚的气。她想了一会,松开了顾望舒的手,轻手轻脚地上了圈椅然后又爬上了高几。 顾望舒正因为她听见了新德泽的消息、就放开手而失望时,猛不防脸被别人用手捧了。 “四叔,我没有问父亲的事。” 他一眼便看到小姑娘掂着脚站在高几上,身子艰难地撑着,磨了牙:“小祖宗,这是要干嘛?” 新荷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摔下去,大着胆子在顾望舒的右脸颊亲了一下,“四叔,我很想你。以后都相信你。” 顾望舒身体一僵,从上往下注视着她。大概是因为害羞,她脸上添了红晕,柔媚到惊人。他薄唇紧抿,不说话。 新荷看他没反应,沮丧的同时,索性破罐子破摔,在他左脸颊又亲了一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像小狗看到喜欢吃的食物似的,左一口右一口……顾望舒气笑了,他揽腰把她抱了下来,站那么高,也不怕摔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