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偏头,避开虹的目光:「现在看来,这并非偶然。」 「人鱼计画,你听过吗?」白桑久问。 虹蹙起眉,用掌心按住头,似乎感觉不太舒服:「......不知道。」 「当我还在研究所时,曾听过这个词,当时我以为只是代称,没想到,人鱼真实存在。」 不知为何,白桑久又想起初遇人鱼后的那晚她做的梦。 她唯一能紧握在掌中的,只有来到研究所以后的记忆,在那之前的种种,她怎样也想不起来,或许,虹是一个突破口。 「原来如此。」虹若有所思:「怪不得那三隻小鱼在门外鬼鬼祟祟时,我会想要将他们撕碎阿。」 看着眼睛驀地瞪大的白桑久,虹又勾唇笑了:「别担心,我知道,人类世界讲究毁尸灭跡。」 「唔。」 虽然想反驳,但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好像没理由跟虹说要友善对待访客。 「我阿,什么也想不起来。」 虹的嘴唇既淡又薄,苍白的肌色与难以捉摸的绿眸更让她有股游离世间之外的漠然,只有灿亮的红发与同色的大鱼尾巴形成鲜明的反差。 此刻,她眼睛弯弯,笑着说:「我的记忆中,只有狂风、暴雨、大海、上岸,还有你,第一眼望见,我就想跟着你走,或许在那之前,我就生活在你讲的研究所也说不定。」 「所以,探知到真相前,我不会回去。」 「这样阿,那就没办法了。」 白桑久吁了口气,她不想勉强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不安,抑或是高兴。 唯一肯定的是,虹留下来,未来必定增添变数。 「不过,你独自在家要小心喔,不可以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白桑久不怎么放心的叮嚀。 「知道啦。」 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施施然的跑进浴室泡水休息。 只留下白桑久,走到客厅边,凝视着外头的景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华灯初上,看似纯朴温馨的这个小城市,此刻依旧潜伏着暗流,汹涌诡譎。 那之后,又过了数日。 本以为对方很快就会捲土重来,但出乎白桑久意料之外,反而无消无息,至于范瑛瑶,倒是有见过几次,但都是匆匆会晤,只打了声招呼便道别,似乎非常忙碌,连下巴都瘦尖了。 这天,白桑久一如往常的回家。 才刚踏上楼梯,她面色一凛,眼神变的警戒。 屋里有状况! 她伸出手,转了下门,大门应声而开。 居然没有锁? 在视觉產生作用前,鼻子与耳朵先发出讯号,屋内微微的血腥味被白桑久所捕捉,白桑久绷紧身体,踏进门,反手将门关上。 室内没有开灯,白桑久花了会,才适应昏暗的视野。 妖冶的女子半身背对着她,硕大的鱼尾踡起,从白桑久的角度,只能见到佈满背脊的长捲发,在阴影下如深色的海草。 虽然近日在她的餵养下,虹似乎也胖了点,但仍是偏瘦,她背上的肌理充满力量的美感,如弓弦拉满,蓄势待发,她的肩胛骨浮出尖锐的弧度,如魔鬼敛起的翼骨。 如斯不祥。 「虹,怎么了?为什么不开灯?」 白桑久的声音彷彿一个信号,下一瞬,眼前的身影暴起,直袭而来,方才的平和只是假象,白桑久这才看清,虹眼中的杀意。 就如初见时般,无法沟通,只是纯粹的野兽。 「杀!杀死人类!人类、都该死!」 「虹!」 白桑久惊险的闪过虹的扑击,她往地面一滚,与虹位置对调,此刻,虹反而落在门那侧,而白桑久则是来到书房边。 见一击不中,虹灵敏的跃起,竟是如蜘蛛般攀爬在客厅天花板的灯上,伺机而动。 「虹,你到底怎么了?」 白桑久不死心,又唤了几声,但虹全然置之不理,碧绿的眼瞳匯聚成致命的风暴,白桑久知道,她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该出手吗?或是再等等?数秒的犹豫时间,白桑久的目光不经意飘到一旁,霎时愣住。 「咦?这、这是──」 书房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 但这不是让她震惊的原因。 最外边露出的那张脸,居然意外的熟悉。 那不是范瑛瑶近来加入巡逻队的友人,韩元思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