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柔的笑容,转头向外面走去。 “王子!”徽妍在后面喊,他却不回头。 徽妍见劝不得他,情急之下,心一横,去见皇帝。 “收拾旧部亦是好事,千余人,能做何事?”皇帝却是毫无紧张之色。 徽妍急道:“可王子说要去郅图水,自己攻打王庭。” “他能召得十万兵力,倒是好。”皇帝看她一眼,“至于同不同汉人一路,亦由其所为,朕不强人所难,亦不帮不识时务之人。” 徽妍望着皇帝,结舌无语。 *********************** 郅师耆离开之后,大军继续往东,昼行夜宿,浩浩荡荡。 一路上,捷报不断。 杜焘兵分四路。一路殿后,总览全局;一路往西北,牵制左温禺鞮王;两路往王庭,夹击右贤王。 皇帝救出右日逐王之后,在燕然山,汉军突袭了外匈奴与左温禺鞮王联军的大营,左温禺鞮王刚在涿邪山损兵折将,惊魂未定,又遭汉军伏击,死伤数千之后,向外匈奴逃逸。 而右贤王闻得汉军来到,并不甘就此放弃。他以新任单于之名,派使者与汉军商谈,请求与汉庭和亲,并保证臣服汉庭。右贤王示好之事,在出征之前的朝议上,早已经估计过。按照预订之策,汉军不为所动,令右贤王即刻交出王庭,并承担弑君谋位的罪责。右贤王自是不肯,召集部众对抗汉军,却节节败退,数日内丢掉了千里之地。右贤王急忙缩回王庭,隔着王庭南部的一道沙漠与汉军对峙。 郅师耆从涿邪山脱身之后,落后皇帝一步,一路收拢打散的部众。皇帝由他去。数日后,按照先前与杜焘的约定,皇帝率军到达了蒲奴水之畔。 杜焘见皇帝平安来到,松一口气,忙到御驾前见礼。 皇帝不多客套,下马之后,即与他进了帐,商讨战事。各方战报不断汇集而来,杜焘召集幕僚,与皇帝一道议事,在帐中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入夜之后,幕僚们散去,皇帝与杜焘用过膳,仍继续说着话。 “右贤王及部众退入王庭之中,坚守不出。”杜焘指着地图,“这片沙海甚要紧,如今正是暑热之际,人马跋涉艰难,臣等这两日多次商讨,以为不若绕行,虽须多走千余里,却可避免诸多变数。” 皇帝沉吟,摇头,“跋涉艰难且不论,匈奴除了右贤王、左温禺鞮王,还有半数部众在观望。孤军深入其境,乃大忌,且过于费劲,是为不妥。” 杜焘愣了愣:“陛下之意,我军已到了门前,莫非不进?” “进也不是我等来进,”皇帝看着地图,意味深长,指节轻轻敲了敲案台,“朕虽为平乱而来,却不是让将士来替人枉死。五万兵马,震慑足矣,” 杜焘哂然。皇帝的性情他一向了解,练兵用兵,讲究精细,更讲究实在。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就绝不硬拼,能用八百人对付就绝不会出到一千,出手就绝不空手,也绝不吃亏蚀本。 “那些观望的匈奴诸部,可有了回信?”皇帝问。 “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三十余部回信,皆愿意顺从大单于之意,讨逆平乱。” “不够。”皇帝道,“温罗不是左骨都侯么,朕听闻他在单于庭德高望重,让他去说服各部。” 杜焘颔首,忽而想起什么,“温罗要说服各部,总须提继任单于之事。陛下此去涿邪山,不是救了右日逐王么?怎未见其人?” 提到郅师耆,皇帝面色一冷,正待说话,忽然,听到一阵喧哗声隐隐从帐外传来,好像有许多人在开心地起哄。 杜焘皱眉,向帐外道,“来人,帐外出了何事?” 从人忙入内,一礼,“陛下,将军,是匈奴人,右日逐王到了,领着四千余兵马!” “哦?”杜焘眉间一亮,“快将右日逐王请入帐中。” “只怕要等等。”从人说着,有些讪讪,“右日逐王在……在唱歌。” 唱歌?杜焘愣住,未及再问,却见皇帝从案前起身来,面沉如水,朝帐外走了出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