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对王萦道,“幸会女君,在下刘重光,曾入太傅门下求学。” 徽妍正喝水,几乎咳出来。 刘重光……她知道皇帝名昪,重光是他的字。 至少没说谎。徽妍强压着笑出声的冲动,心底腹诽。 王萦听到他是父亲的弟子,脸上笑容更盛,向他一礼,“原来是刘公子。” 皇帝似乎心情很好,看一眼徽妍,继续对王萦道,“未知女君到长安,所为何事?” “我等到长安去探望长姊一家。”王萦脆生生地说。 “哦?”皇帝笑了笑,“我许久未到府上拜会,未知府上有女君嫁到了长安?” “也不是。”王萦道,“长姊嫁到洛阳周氏,今年姊夫升任平准令丞,便搬到了雒阳。” “平准令丞?”皇帝看一眼徐恩。 徐恩忙道,“平准令丞周浚。” 皇帝想了想,了然,“雒阳周氏,想来是周勃之后。” “正是。”王萦骄傲地说。 皇帝笑了笑,饮一口馆人刚呈上的梅酒,却将话头一转,“我听闻,徽妍女君刚刚推拒了女史之职?” 徽妍一直默默听他们说话,没想到话题忽然落回了自己身上。 “正是。”她答道。心中不禁纳闷,不过区区一个宫学女史之职,皇帝为何总盯着? “做女史不好么?”皇帝问。 “并非不好。”徽妍想着措辞,道,“妾母亲身体不佳,前番离开中原日久不得相见,如今回来,只愿尽心服侍。” 皇帝颔首,却不说下去,看向王萦,笑笑,“若是萦女君,可愿去任女史?” 王萦愣了愣,瞅瞅徽妍,抿唇一笑,“愿意。” “哦?”皇帝饶有兴味,“为何?” 徽妍知道皇帝师故意问这话,朝王萦使个眼色。 王萦打住。 “但说无妨,闲聊么。”皇帝让馆人将一盘笋羹呈过去。 王萦得了鼓励,道,“我长姊说,做女史能留在宫中,有俸禄,若做得好,将来还能在长安寻一门好亲事。” 徽妍只觉脑门发热。 皇帝笑起来,声音清朗。 “这可确实。”他说,“可若是要侍奉母亲么?” “也不妨碍。我母亲喜欢长安,长姊早说要接她去,母亲不肯。女史可有四百秩,在长安置一处小宅,也不是难事……” “萦!”徽妍急了,将她的话打断。话才出口,又觉得失礼,忙将几片王萦爱吃的炮羊夹到她盘中,“用膳,莫多言语。” 王萦吐吐舌头,乖乖用膳。 “我以为,萦女君所言在理。”皇帝看着徽妍,缓缓道,“女君说要侍奉母亲,可曾问过,女君兄长亦是此意么?” 徽妍不解,看着他,“兄长?” “正是。”皇帝觉得徽妍脸上变幻的神色甚是有趣,“我听闻,就在数日之前,王君曾向朝廷陈情陈情,请朝廷看在女君出使匈奴的面上,保留女君的女史之职。” 徽妍结舌。 皇帝与她对视,唇角微勾,“女君,朝廷并非无情,王君的学官之职,朝廷亦有意恢复。” 一顿饭,徽妍吃得心情复杂。 但似乎只有她是这样。王萦和皇帝却是其乐融融,而徐恩身为皇帝的应声虫,全程笑眯眯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