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哭笑不得:“那个女人在你们卢家姑婆的小楼里。” 他要是不交代,管培康一定会打电话给他妈。他妈今年四月乳腺癌复发,不想再去住院化疗,想把剩下的拆迁款都留给他。医生说她只能活半年。她这一生最后的希望,便是有名有望的弟弟能扶持她的儿子。 起码在她死前,这种希望不要被打破。 “怎么认识的?” “就是上次在暮色酒吧,小凌总去救的那个女人,叫司芃。在那之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卢思薇只听到“小凌总去救的那个女人”,后面的话她听不见了,只盯着陈志豪一张一合的嘴巴,在她眼前,慢慢放大,慢慢失真。 管培康叫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拧开门锁,直接冲了出去。 “思薇,你要去做什么?”管培康也跑了出来。 “去定安村。” “你现在情绪激动,不能开车。” 卢思薇坐在驾驶位上,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她把车停在教务楼一颗大榕树下面,这会儿阳光爬上来,光芒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撒在车前盖上,光影斑驳,像是幻觉。 今天发生的事,也许都是她的臆想。她转头向管培康确认:“我儿子找了个妓/女,是不是?” “不一定是那种身份。” “那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迷成这样。他居然……”卢思薇冷笑,面色苍白,“会找另一个女人来顶包骗我?一定是你的外甥在说谎。” 她想把车钥匙旋进点火开关,可手在颤抖。管培康把她手抓过去,紧紧捂着自己手心里。他得让她镇静下来。“你现在这样过去,没有用。这个女人什么背景来历,我们还一点不知道。先查她身份,好不好?” 卢思薇死死盯着前方,不做声。 “你现在要把这件事闹开,有什么好处?万一彦齐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你打算怎么办?既然我们和大鸣已经开始合作,就不能中途毁约。这事,你必须等彦齐和嘉卉订婚后再处理。” 公事能让卢思薇暂时的分出一点心神来。“也对。他们得先订婚。阿康,你帮我去和那个宁筱还有豪仔说清楚,该住天海壹城的,接着住,该帮彦齐跑腿的,接着跑。”卢思薇靠向椅背,她觉得头疼,“给他们点钱,今天的事情彻底保密。” 管培康还是担忧她的精神状况,不肯下车。她摇摇头:“我斗争这么多年了,它打不败我。我歇上十分钟就好。” 才歇了两分钟,她就给张秘打电话,“帮我去查一个人,上次彦齐在酒吧里惹的事,对,跟那个女人相关的信息,都给我找来。” 凌彦齐撒下这么大一个谎,知情的几个人都以为,卢主席这次是要刮十二级台风了。结果她突然地感冒了,破天荒地连休三天病假。公司高层都很意外,要来探望她。她朝执行总裁于新兵发脾气:“你们烦不烦,一个个都来看我,我要不要休息啊。我二十五年来没有休过一个年假,就不能趁这个感冒休息两天!” 她一发怒,众人即刻退散,给她清净,连凌彦齐都只回家一次,呆不到二十分钟。 感冒痊愈后她投入工作,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凌彦齐的三舅妈吴碧红和四姨卢巧薇,说:“这几天想通一些事,还是身体要紧,许多事情就不要亲力亲为。彦齐这孩子,也是你们看大的,心思永远不在正事上。他与嘉卉的婚事也该准备了,便交给你们,好好去办吧。多倾听那边的意见,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暴发户。” 订婚宴在新加坡。两个长辈把手上的事忙完,一前一后都飞过去了。 家庭聚会中,同时少了三舅妈和四姨这样组织联络的重量级角色,凌彦齐也毫不在意。他只想躲开这群热闹喜气的人。他拿了唐草皮雕的工具箱过来,小楼的画室里陪司芃荒度时光。 司芃在油画架子上瞎画,画了一张扭曲的人脸,看一眼叹口气:“我现在画得还不如儿童培训班里的五岁小孩。”她不画了,拿个水蜜桃啃,过来看凌彦齐画那张未完工的唐草图稿。花纹画得工整繁琐。她问:“画这一张得要多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