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的鱼骨,始终是畅快淋漓的。 后宫中其他人看似看了一场热闹,知道这后宫中唯有贤妃不可得罪,至于砒霜一事,琳琅隐隐总会不安。她在后宫中守着,其他女子只能终老宫门,想她死的人又何止邵文淑一人。她怀疑过谢莺莺,但谢莺莺在落毒案中处处避嫌,到底是有心韬光养晦,还是心倦退出争夺,不得而知。随着初孕的不良反应,琳琅只能一门心思应付在吃食上。 午膳用得依旧不得法,御膳房变着方儿,每天都换花样研究给贤妃送的膳食,但每餐都是原样返还。琳琅日复一日消瘦,肚子不见起伏,照旧扁扁平平的。 静如担心,劝说道:“主子,好歹用些,您不爱吃,小皇子没准爱吃呢。您就当是药,一股脑儿吞了就成。” 琳琅微微蹙眉,她不是没吞服过,但喉咙里好像生了个把门的,里头不给开门,任何东西都塞不进去。“静如,本宫倒是真想吃,但就是不争气,吃什么吐什么。” 静如微笑,怀孕是喜事,尤其民间说法,怀了儿子就是折腾娘,看琳琅这孱弱的脸色,八成是个小皇子。新帝登基初年头胎就诞下小皇子,简直就是洪福齐天,琳琅将来的日子就是无边无尽的福气。“头三个月是这样的,您这是反应大,得生个小皇子呐。那您说,您想吃什么,婢子给您去弄来。” 琳琅想了想道:“口淡而无味,想吃蜜杏斋的杏脯。” 静如忙推却道:“那可不成。主子,不是婢子不愿意跑这个腿儿,您怀着孕,不宜吃杏子。” 琳琅讪讪地眨了下眼,“那凉拌个黄瓜丝儿,成不?” 琳琅这头正在跟静如就午膳吃食讨价还价,那头尉迟珩和项斯正往方向蓬莱殿走来。 宫外有人通传,琳琅一时高兴,便道:“皇上来了,你可不许跟他说我偷吃凉拌菜的事儿,吩咐御膳房,炖些官燕吧,记着少放些冰糖。” 静如笑盈盈道:“得了,这就去办。” 尉迟珩心中喜悦,不仅因为边塞大捷,外族严重受挫,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元气,更是因项斯安然无恙的归来,让他了却心中牵挂。 琳琅差人备上好茶招待,项斯见琳琅已是贤妃身份,正欲跪下行大礼,琳琅连忙制止道:“项大哥不可,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是为皇上开疆拓土的将领,跪拜我一个小女子不合适。” 尉迟珩见琳琅如此通透达理,笑咧咧道:“贤妃说的在理,她都喊你一声‘项大哥’,你也不必如此拘礼。” 项斯双手成拱,脸色涨红,“承蒙皇上和贤妃娘娘错爱,微臣愧不敢当。” 尉迟珩看琳琅站着,怕她累着腹中孩儿,忙走过去搀扶着,琳琅嗅到他一身的酒气,绕着满殿都熏醉了,忙捂着鼻子道:“您这满身通透的酒气,中午可没少饮吧。你们在这儿坐着叙话,我让婢子去煮些醒酒茶。” 尉迟珩点点头,看琳琅出门口,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你慢点走,小心点身子。” 刚走出门口,还留着尉迟珩婆妈的嘱托,琳琅窝心甜。难得见到项斯,他跟芙仪公主的事不清不楚,但到底欠了姑娘家一个说法。虽说在芙仪公主的事情上,尉迟珩办得不够地道,但是当时乃是非常时期,总归只能成全一人。芙仪刁钻跋扈惯了,但好歹皇朝已经改弦易张了,旧恨也该清了。应该是时候让项斯去见一见芙仪,好歹让芙仪知道她究竟委身给了谁。 只是尉迟珩对芙仪之事一直置若罔闻,当着他的面不方便提,只能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跟项斯稍微提一提。如果项斯有心,去嫣华宫见一见。若项斯想忘记过去,从新开始,那她也没必要做这个丑人。 两盏醒酒茶刚煮好,配了点沁凉菊花糕。邹佩衍在殿外通传请平安脉,琳琅请了邹佩衍入内,皇上和新晋册封的正二品龙武大将军在蓬莱殿中饮茶。 尉迟珩让邹佩衍赶紧请平安脉,他和项斯在一旁谈起削藩之事。 琳琅问邹佩衍脉象如何,他支支吾吾地颔首道了个好,没有细说,只说同皇上有些事情要回禀。 尉迟珩耳力敏锐,分出心来听邹佩衍说了这句,便请邹佩衍到外间有些话要说。琳琅心里难免有些担心,但尉迟珩就在外殿,若真是有事,到时候问他也不急。她正好趁着与项斯单独相处的机会,与他说些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