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干全身的泥泞潮湿。可嘉树里檐雨依旧,人面已全非。他找遍每一寸土地,都没有琳琅的踪迹,唯有他孤零零地站在天井中,任由狂风暴雨肆虐,他已满心尘灰。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琳琅真是被邵元冲带走,邵元冲有交好之心,只是以琳琅为踏脚石换取他的协助,那么她暂时是安全的。 他马不停蹄地赶往螭阳楼,楼外已经有河南节度使府上的随从等候,邵元冲果然是知情人,否则断不会预先派人迎接。他一跃而下,随手把青骓马缰绳扔给候在身边的小厮,跟随这随从上楼找邵元冲。 邵元冲包下了整幢螭阳楼,坐在二楼大明间内听弹词小调,见纪忘川气冲冲地上前,扬扬手遣散了弹词的歌姬。 “忘川贤弟,这满身泥泞是为何啊?”邵元冲转头吩咐随从赶紧去备一套干净的衣裳,好让纪忘川换下这一身脏透的衣裳。 他气定神闲的做派,纪忘川压着心头的火气,冷淡回道:“不劳邵兄,小弟今日来,有一事请教。” 邵元冲摊手一比划,让纪忘川坐下说话。“但说无妨。” 纪忘川说道:“不知邵兄是否见过那日与我同行的姑娘?” 邵元冲摇了摇头,目若真诚地问道:“姑娘不见了么?” 他与邵元冲初识,但从过去的侦察了解中,此人野心庞大,却不是干偷鸡摸狗的鸡鸣狗盗之辈。邵元冲不认琳琅失踪与他有关,他单枪匹马不能对邵元冲怎样。他拱手冷静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告辞。” “忘川贤弟,我说过,若有用得着愚兄的地方,尽管开口。”邵元冲说道,“显然你还是想与我保持距离。你身边的那位姑娘不见了,你以为是我为了让你与我合作,所以抓走她要挟你?”邵元冲扬唇笑了下,“莫说我不屑于做此事,再者,抓走一个姑娘,来要挟正二品的大将军,有用么?” 邵元冲是谈判的高手,三言两语就问到了关键处,若说没用,难道邵元冲就把琳琅给杀了?他这会儿不愿意玩弄任何心机,只是看着邵元冲的眼睛,“有用。” 邵元冲没有想到纪忘川如此至情至性,为了保全琳琅的性命,不惜自曝其短。“忘川贤弟,愚兄在益州城有些人脉,现在就派人下去打探,你莫心焦,愚兄必定为你找回那位姑娘。” 螭阳楼这条路没有结果,那琳琅会去何处?纪忘川想先回嘉树去找些蛛丝马迹。他此行隐蔽,故意躲开绣衣使的天罗地网,除了项斯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益州城,眼下项斯在长安城监视玉堂春,他只能靠自己寻回琳琅。 他朝邵元冲拱手告辞,纪忘川跃上青骓马,扬鞭疾驰,琳琅这才从二楼的锦绣彩绘屏风后走出来。 她两个眼睛肿成核桃样,用手巾抹去眼泪。邵元冲问道:“你后悔么?适才若走出来与他相聚,倒也是皆大欢喜。” 琳琅止住啜泣,平复了下思绪。“琳琅要感谢邵都督救命之恩。” 邵元冲说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姑娘一人上街,真是多有不便,以后若是身子不爽利,要寻医问药,还是跟大将军一道出门为好。” 白日里,琳琅撑着伞去药铺抓医治枯草热的方子,想趁着纪忘川出门,她一人得空正好熬煮汤药,做成一粒粒的解药丸,方便每日服用。谁知走出药铺在小巷子里遇上了强掳民女的人贩子,邵元冲恰好出手把琳琅救下带回了螭阳楼。但琳琅执意让邵元冲不必说出她的下落,恰好纪忘川来螭阳楼索人。琳琅有所求,邵元冲也不作回绝,姑且打发了纪忘川,听一听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心里的小九九。 他看琳琅穿着浅浅的襦裙,上缀着清幽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