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离得远,瞧不太清,只能瞧出来人纤瘦窈窕的轮廓。 其实她二人就算面对面也未必能认出彼此,梳香与苏晋昔日只在宫前殿见过,当时梳香是太子妃身边的宫婢,依规矩,等闲是不能盯着大臣看的,而宫前殿上波云诡谲,苏晋也没这个心思注意一个小宫婢。 晁清去而复返,回来时,神色明显也焦急起来:“时雨,云熙到现在都没回家,我得陪阿香去找找。” 木头懂事,他教他三年,日头快落山了都不回家,这还是头一遭。 苏晋点头:“好,若需我帮忙,尽管说一声。” 她原打算直接跟着晁清去寻人,转念一想,自己对翠微镇不熟,也不认得云熙,跟着找人,晁清还得顾暇自己,再者说,她如今的身份,若非必要,不宜抛头露面。 蜀地环山,到了黄昏,天暗得很快,暝色沾着山雾糅成一团沉沉的暮,远一些的翠微山已蒙晦不清了。 苏晋刚把行囊收拾好,外头忽地又有人唤:“晁先生,晁先生!” 是三名男子。 为首的一人衣着光鲜,大约四五十岁年纪,身后跟着的两个一身劲衣短打,应该是扈从。 或许是镇上哪个富户吧。 “晁先生有事出去了。”苏晋答。 三人这才看到她,行了个揖:“老夫是镇上江宅的家主江旧同,从前何以没在镇上见过阁下。” 苏晋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榭字,是晁先生的故友,今日才到翠微镇。” 又看这三人目色焦急,额头都有细细密密的汗,心思微动,便问:“敢问江老爷可是有子弟跟着晁先生进学?” 江旧同忙道:“是,老夫的幼子江辞正是在晁先生的学堂进学。” 苏晋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真地出事了,奈何她刚到这镇上,是个外人,不好仔细打听情况,冒犯不说,旁人未必会信任她。 倒是江旧同看她风姿不凡,又是晁先生的故友,不知怎么竟觉得她会有主意,率先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 原来江辞虽胡天胡地惯了,但每日申时必回家,因说要跟着府内的某个护院学武,然而今日,他非但没回,申时一过,大虎二虎的阿爹也找到江宅来了,一问才知三个娃娃都不见了,一众人决定分头去找,江老爷先来问晁清。 “我们说好,若找不着,就在晁先生宅子这里碰头,这里离翠微山进,几个娃娃去哪里野都不怕,就怕上山!” 这时,晁清与梳香也回来了,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覃照林与大虎二虎的阿爹。 火把子举着对面一照,脸顿时白了——都没找着人。 几个孩子再野也不可能野到镇子外头去,这么一看,八成是上山了。 大虎二虎的阿爹说:“得赶紧去找,前天二虎和我闹着要跟猎户上山,还被我训了一回,像是不服气,张武家的才被土豹子咬断了胳膊,几个娃娃夜里碰到了怎么办,跑都跑不掉——” 他越说越急,到末了,竟要自己上山寻人。 晁清拦道:“张武家的是猎户,三个人一起上山都受伤,你一个人去能起什么作用?” 转头看着江旧同,“江老爷,得找帮手。” 江旧同会意,吩咐一旁的扈从:“即刻回江府,把宅子里所有的护院都召集过来。”又问另一人,“南护院回来了么?” “还不曾,南护院今日去平川县城了,要跟着夜里的桑车回来。” 江旧同重重一叹,这个南亭,从来不爱抛头露面,来江宅两年余,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偏生今日去了平川县呢? “那让玥儿去村口等着,南护院一回来,请他立刻过来晁先生这里。” 吩咐完,又转头看晁清:“晁先生,您学问多,接下来您看该怎么安排?” 晁清知道,越是危急,越要冷静。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