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由五军都督府陈谨升迁任。 除此之外,由于朝廷短武将,朱南羡此次亲征将决定带金吾卫指挥使左谦一同远赴西北,任他为副将,左谦原就有从三品怀远将军的封衔,如今封授为正三品昭勇将军,一时风头无两。 这些还都是要职任免,至于四品以下官员的变动,更是随着新帝继位,一改往日旧乾坤,其中有多少是沈苏心腹不必赘言。 方槐与吴寂枝这厢垂手等着,苏晋已将案宗审阅完毕。 她将案宗合上,起身道:“好了。”又看了眼窗外天色,不过戌时,笑道,“往常咱们刑部是六部里最繁忙,到了目下这个当口,反倒率先闲下来。” “哪里称得上闲?大人歇好了,明日还当出使呢。”方槐道。 吴寂枝道:“大人既审好了,那下官便将这州道县刑狱案宗分配概要给都察院送一份去。”他说完,却又一顿,问,“还是苏大人您亲自去送?” 苏晋闻言一愣,顷刻便反应过来吴寂枝话里的意思。 她此去安南,快则□□月,慢则一二年才返。宫里人皆知她与柳朝明相交匪浅,但柳朝明是个沉潜刚克,寡言少语的性情,倘若刻意去道别难免相对无言,若能寻个由头过去,顺带道一句珍重,便会自然许多。 若放在从前,苏晋定然拿着卷宗去都察院了,可历经白屏山一事后,她却有了心结。 她不知当时在深山夜色里,当她看到柳昀不顾生死来寻他们时,那一个自心里突生的,足以令她震惊的念头是真是假。 但苏晋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她心中既产生过这样的疑虑,任何超越同僚之谊的事她都不会再做,否则对谁都不好,哪怕柳朝明待她与以往别无二致,一样的公事公办,一样的沉凝严苛。 苏晋道:“我与柳大人日日都见,刑部的事务也总劳烦他,这会儿再过去,他见了我怕是要烦了。”将案宗交给吴寂枝,“你替我送过去。” 吴寂枝应了,又道:“给陛下的折子也写好了,苏大人可要亲自呈去皇案。” 苏晋想了想:“拿给我吧。” 她取了折子正欲走,后头方槐道:“苏大人,我方才从户部回来时,听说沈大人,罗大人都去兵部了,陛下像是也在,您去奉天殿恐怕见不着他。” 苏晋点了一下头:“好,我去兵部。” 这些日子朱南羡忙得连就寝用膳的时间都没有,除了每日议事,苏晋实没能与他私下见上几面。 昨日好不容易腾出空闲,她刚到墀台,远远却瞧见柳朝明从谨身殿离开,等走近了,又见朱南羡也自谨身殿出来,望了眼柳昀先时的方向,解下腰间崔嵬,递给了秦桑。 她于是自墀台的玉扶栏边默立半晌,等到渐渐日暮,凉风渐起,便折回去了。 平白错过一刻与他相见的闲暇。 苏晋刚到兵部,守在堂外的小吏一见她,忙不迭与她行礼,问:“苏大人是来见龚大人么?” 她如今升任刑部尚书,真正并为七卿,加之与朱南羡的关系,实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晋道:“来见陛下,他在么?” “在,在。”小吏答道,“苏大人稍候,小的这就去通禀。” 苏晋想了想道:“不必,本官稍等一等,他们也不至于议一夜。” 小吏称是,又躬着身为她引路:“苏大人这边请。” 她是自刑部过来,没走正门,从公堂后的中院往偏堂里走,途径一片竹林。九月霜寒夜,翠竹长青不败,凉风拂过,叶叶声声。苏晋跟着灯火,沿小径而行,抬目却见另一头的岔道上,亦有一名小吏提着风灯,正为一人引路。 映着月色灯火,那人披着墨色氅衣,眉目清冷如霜。 苏晋沉默一下,率先上前几步,行了个礼:“柳大人。” 她已是刑部尚书,与他同列正二品,并为七卿,原可不行这个礼的,但她心中对他始终存着这样一份敬意。 柳朝明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