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说着, 将马车赶至拐角口的死角处,趁街市上盯梢的人不备, 将苏晋放下, 又赶着马车, 若无其事地将盯梢的人引走了。 未时已过, 天云低垂, 四下长风渐起。 苏晋压低斗篷,混入往来人群中,谁知才走了没两步,便听一声骏马嘶鸣,她举目望去,前方巷末竟有几名身着黑胄甲的鹰扬卫前来设禁障了。 桐子巷阎闾纵横,可出口只有一个,但凡要从巷子出,必要被鹰扬卫验过。 但也不能就这么避于巷子不出,朱沢微的人迟早能找到她。 苏晋想,如今只能寻思个办法混迹过去。 随着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打落而下,路上的行人被急雨与突如其来的盘查惊扰,皆是匆匆奔走之势。 苏晋四下看去,不远处刚好有一个老叟推着装载着酒坛子的木车缓缓走过,他身形佝偻,正被这慌乱的人群推搡得左右不是。苏晋心生一计,走上前去在推车旁搭了把手,笑道:“老伯,小生来帮你推罢?” 鹰扬卫不知苏晋踪迹,行的是大海捞针之事,是以每个巷口只安排了三四个人盘查。 苏晋把斗笠更压低了些,与老叟一起挤在人群当中过了设着禁障的路口,那几名鹰扬扫了一眼,只当是爷孙二人。 落雨不止,青石板路沾了水变得泥泞不堪。苏晋推着车又走了一段,直到人群稀疏了,才将推车还给老叟。 正这时,也不知谁匆匆走过将老叟撞了一下,老叟一个站不稳便跌倒在地,连带着车上的酒坛子也轰然砸在地上。 身后的鹰扬卫听到动静,往这处看来。 方才没注意,还以为是爷孙二人,眼下再看,那名扶着老叟的公子侧颜清致舒落,气度不凡,哪里有半点酒贩子的样子。 鹰扬卫一下反应过来,大喊道:“那边那个——” 苏晋心道不好,再顾不上其他,抛下一句:“对不住了老伯。”径自绕开他,疾步往街口奔去。 可她的脚步哪里快得过骏马。 几名鹰扬卫见她要逃,已然跨上马追来。 就在这时,忽有一辆马车拨开街口细细密密的雨帘子,逆着奔走的人群,向她急行而来。 苏晋连忙退避到一旁,谁知骏马一声嘶鸣竟在她跟前停下。 马车急停扬起的风吹落她遮在头上的斗笠。 苏晋浑身上下一下就被雨水打湿了,她睁着迷离的眼朝马车望去,就见柳朝明掀开车帘,朝她伸出手:“上来!” 鹰扬卫就要追过来,苏晋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入他的掌中,下一刻,一个强劲的力道便将她拽入车内,与此同时,柳朝明便道:“走。” “是。” 苏晋原就没坐稳,马车乍然起行更令她整个人向前跌去。还好柳朝明握住她的手还没松开,借力将她拽回,又在她即将跌入自己怀里前,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扶了扶。 然而,这么一瞬扯动之间,浸湿苏晋一身的雨水扑落落全都往柳朝明身上浇洒而去,甚至连他额角都沾上两滴,顺着如玉无暇的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他的脸离她极近,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眸深如古井,安静而沉默地看着她。 车外尽是雨水浇洒在天地的声音,马车滚过青石板,发出低徊的鸣音。 过了片刻,他垂下眸,慢慢松开她的手,低声道:“坐好。” 马车已行得平稳些了,苏晋“嗯”了一声,往身后的软凳上坐了。 她其实有些窘迫,看了对面的柳朝明一眼,抿了抿唇,才忐忑地说:“方才真是唐突冒犯了大人,实在是对不住。” 柳朝明沉默一下,只回了句:“没事。” “苏公子。”一旁有人唤了她一声。 苏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