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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动他,扑落落早已跪了一地,左谦已来到马车前候着了,见他睁眼,轻声唤了句:“殿下。”

    原来他竟回到了宫里。

    他还以为那群吃了豹子胆的东西要将他拖去荒郊野岭,草草杀了埋了呢。

    左谦又伸手去扶他,这才发现朱南羡的左手正牢牢握着什么,整个左臂因使劲力气已然僵直不堪。左谦垂目一看,依稀辩得他手里握着的乃是一方玉佩。

    玉佩中间镂空刻着一个字,一个“雨”字。

    朱南羡的衣袍皆已破损,背心出更透着血痕,就着左谦的手走了两步,连步子都是虚乏无力的。两旁的内侍见状要来扶他,他却摇了摇头,连着左谦的手也一并推开了。

    前方灯火煌煌,朱南羡隐隐见有人向他走来,他顿了顿,慢慢将玉佩收入怀中小心放好,掌心露出的深重褶痕几欲渗血,大约因他如握着自己的生念一般牢牢握了一路。

    得到朱南羡跟前,柳朝明先合手向他一揖,随即吩咐道:“左将军,你即刻将十三殿下送回东宫,传医正为殿下诊治。”

    朱沢微听了这话颇为意外,笑道:“怎么,柳大人将十三迎回宫中,竟只为了将他送回东宫?谋害太子殿下的血案呢,大人不审审吗?”

    刑部侍郎方槐接过话头道:“禀七殿下,三司会审虽是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主理,若无陛下旨意,我等亦无法立行。眼下且不说陛下病重未愈,就是依方才的圣诏,也得召集七卿决议之后才能开始问案。”

    朱沢微仍是挑着嘴角:“柳大人是这意思吗?”

    柳朝明淡淡道:“倘若七殿下想连夜追究问责也无不可,但该说的话本官已说了,兹事体大,此案未经我三法司查明因果,一切拟定的罪名都是栽赃陷害,重则,以谋逆罪论处之。”

    朱沢微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倏尔收起,“走。”随即甩袖负手,带着朱祁岳与朱弈珩扬长而去。

    集结在墀台的三千鹰扬卫在朱祁岳离开后如潮水般无声散去,片刻,锦衣卫与羽林卫也相继撤离。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墀台彻底静了下来,左谦上前两步为朱南羡引路:“殿下,末将送您回东宫。”

    朱南羡正要离开的时候,宫门外忽然传来一丝细小的骏马嘶鸣之声,似乎有人在正午门外卸马。

    就像是感念到什么一般,他不知怎地就回过头,往正午门看去,可惜隔着甚广的楼台,灯火昏晦的门楼下只能望见一个绰绰的人影。

    朱南羡静静看着,随后垂下眼,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柳朝明见他走远了才吩咐了一句:“去看看是谁在那里。”

    一名内侍应声而去,片刻后回来道:“回柳大人,是都察院的苏大人来了。原说是提了几名证人回来,可问了杂家今夜的情形后,忽又说没事了。”

    柳朝明默了片刻,只问了句:“她已走了吗?”

    “是,苏大人带着几名证人一并走了。”

    柳朝明垂下眸,“嗯”了一声,折身往都察院而去。

    一众朝臣见左都御史要离开,不约而同地拜下,一名小火者忙不迭提着风灯赶来他身前,顺从的为他引路,与此同时,身后就有人高呼:“恭送御史大人。”

    这便是极权在手?

    柳朝明看着风灯中只点亮寸尺前路的火光,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

    其实苏晋带这么些证人进宫来做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

    今日朱南羡是去送信才耽搁了回南昌的行程,那么通政司必定有人见过他,哪怕朱沢微派人将通政司的嘴都堵上,将跟着朱南羡的亲军卫全杀了,那么还有在城门口见过十三王及其府兵的百姓与侍卫呢。

    朱沢微诬陷朱南羡谋害太子,终究是立不住的。

    苏晋奔波至深夜回宫,想必正是赶在朱沢微之前,自各处提了证人,想要将他们安置在都察院以保安危,等来日为朱南羡洗冤吧。

    可她最后却将人带走了。

    她是不再信都察院,不再信他了吗?

    柳朝明想到这里,忽又觉得情有可原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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