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历仁到底是个知礼之人,听苏晋这么说,便道:“原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怪邹某这亲事说的不是时候,苏御史节哀。”说着,对苏晋回以深揖,折身走了。 等邹历仁走远了,朱南羡才问:“你……有亲人去世了?” 苏晋道:“正是想与殿下和沈大人说这事,其实不是亲人,是当初收养过我的一位叔父。”她看二人一眼,解释道:“但也不急在这一时走,我昨日已去信一封,等杞州有人回信了,再看要何时动身,终归……要等诸事已定之后。” 沈奚知道苏晋万事自有一番定夺,于是道:“好。”又道,“你也不必勉强,若有需要帮忙的,自可与我提。” 他知道苏晋的“诸事已定”是何意。 宫前殿一事如同不散阴影笼在他二人心头,沈奚心中有同样的不安。 朱南羡深思一阵,说道:“杞州在广西道,我走得早,初七就要动身回藩,不如这样,我先绕开南昌,南下去你杞州故里看看,派人送急信回来,你也好放心。” 苏晋抬眸看向朱南羡。 她从不愿劳烦旁人甚么,她本该拒绝的,可倏忽间,她竟一反往常地不想拒绝了。 这一丝触手可及的温暖,像凛冬过后,开春第一缕阳光,足以破冰。 苏晋不由笑了笑,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说甚么,河对岸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几声轻微的惊呼,一名内侍自瑶水桥上匆匆跑来,对着朱南羡拜下道:“殿下,戚四小姐出事了!” 第78章 七八章 朱南羡蹙眉道:“你去找十皇兄,他领宗人令。” 内侍看十三殿下不悦,跪在地上磕头道:“十殿下已过去了,他说因这事与三殿下与戚四小姐都有关,所以请您一并过去。” 怎么朱稽佑又搅到里头去了? 朱南羡觉得头疼:“怎么回事?” 内侍有些难以启齿:“听说、听说是三殿下轻薄了戚四小姐。” 苏晋听到这里,忽然想起审登闻鼓案时,孙印德曾说过朱稽佑进京后便看上了戚绫,在年关宴上有动作,还让她给朱南羡提个醒。 可是,登闻鼓一案后,朱稽佑已被圈禁,今日废了这么大功夫,好不容易讨了陛下开心,如今他保命都来不及,怎么能在这个当口出这样大的岔子? 就算是色迷心窍,也不该是这种迷法。 苏晋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她看朱南羡似乎有顾虑,便对他道:“殿下,这不是小事,殿下还是赶紧过去一眼得好。” 朱南羡听她这么说,便点了一下头道:“那好,我将事端弄明白了立刻回来。” 他大步流星往对岸走去,来通禀的内侍刚要起身跟着,不成想朱南羡却冷冰冰扔下一句:“跪着!” 四下里热闹非凡,到处都在行酒令,可外间的雪夜世界却是清冷的,也许是要顾及女儿家的名声,方才的事并没有宣扬,对岸的骚动或许只是女眷之间的嬉戏,人们很快就不当回事。 沈奚脸上的笑意全没了,他对内侍道:“你起来,看着本官回话。” 那名内侍扬起脸,眼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沈奚问道:“三殿下轻薄戚四小姐,是怎么被发现的?” “回沈大人,是侍卫搜柏树林时发现的。三殿下似乎是醉糊涂了,要去解戚四小姐的斗篷。” 苏晋曾去过朱稽佑府上,深知他是个成日饮酒之人,方才至多喝了几杯,如何会醉糊涂? 她将这个疑问放在心底,举目望向对岸郁郁柏树林,问道:“为何好端端地要搜林子?” 内侍听她这么问,双目滞了一下,那丝难以言喻的恐慌色更甚了:“回苏大人,宫里、宫里有鬼……” “不知二位大人可否知道,前几日,宫里有只老猫死了?” 苏晋与沈奚皆不语。 内侍咽了口唾沫:“正是当年淑妃养的那只,活了二十来年,颇灵性,还有好几只猫跟班的老猫。 “因宫里有个流言说,有猫枉死,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宗人府的胡主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