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后便是伊人笑意盈盈的脸庞。 “睡了,好不好?”她话音婉转,双眸清凌凌地凝注着他。 他又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唇角,心有余悸地道:“你要怎样睡?” 她在榻上半躺下,抬眼睨他,一双微勾的凤眼里风情流转,“你要怎样睡?” 他俯下身,阴影覆盖了她的世界。他将一手撑在榻沿想了想,“你不准咬我。” “我没有咬你。”她一本正经。 他于是又欺凌上来了。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出奇兵,口还张着便被他骤然侵入,不知餍足地翻搅着、劫掠着,她半躺的姿势十分地不适,手力一松,便被他径自推倒在榻上。 她低声道:“重。” “你说什么?”他挑了挑眉,略略抬起些身来。 她的手缠上他颈项,软声:“你真重。” 他的眉头古怪地拧在了一起,但见她又笑了起来,莫名其妙地道:“你是半夜着风了?” 她却含笑不语,一手搭在他肩头,一手如滑不留手的鱼儿倏忽窜进了他的衣领,所到之处衣衫披落,现出男子光洁的胸膛。他喉头微哑,双眸如火烧一般盯着她的动作,而她却只是笑,手如春日里撩人的柳绵,将他的心拂得乱极,却不为他的**而留住,一味地只是不定地飘飞。他有些不能忍耐了,想动作,却被她一个斜掠的眼神便止住,好像还真怕她再咬上自己一口似的。她的手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他抬眸看着她,目光都快烧穿了。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动——呀。” 他呆了呆,反应过来时好像一块大石砸在了心上,又是痛快,又是懊恼。他三下五除二便除尽了两人之间的衣衫,她却又抿着唇道了句:“轻点,别弄坏了。”伸手要去拿薄被,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子。 她愕然看着他,而他斜斜一笑,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脖颈。 她微微呻-吟了一声。 她还是又输了…… 她略有些丧气地想。 书阁中简册森然排列,气氛静谧不同于香泽幽沁的寝殿。然而淡青的帘子拉下,便是这样冷清的地方,此刻却也温暖得一如莺啼花放的阳春。他工作了大半夜,不知怎地还有用不完的力气花在她身上,温存得仿佛是在他自己的心胸里宛转了千百轮才轻轻地送入她的呼吸间,又伴随着他的汗水蒸发在她的肌肤上…… 每当二人欢好的时候,她望见他眼底自己的倒影,她就清楚地又确证了一遍,他是爱她的。 “子临……”她有若迷恋地抬着身子吻去他额上的汗珠,他的十指扣紧了她的,声音哑得仿佛暗夜里飘飞的轻纱:“阿暖……我带你飞出去,好不好?飞出这个笼子去……”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眸光深深浅浅沉沉浮浮,流光幻影,一夕难足。 飞出这个笼子?那该是多畅快啊…… 这一夜,许久未来的那个文绮的鬼影,又从书架的暗影间浮凸了出来。 长发披散,眼眸空陷,颧骨高耸,脸颊苍白。 她漂浮了过来,薄暖便怔怔地看着她。 顾渊就在身边沉睡,可是薄暖的第一反应却是侧起了身子,挡在了他的身前。 文绮咯咯地笑了:“还想保护他么?” 这句话思路清晰得令薄暖骇异。她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里,钻心的疼,才能让她稍稍安定—— “你到底是谁?”她冷声,“你到底要什么?” “我?”文绮似乎是想微笑,笑容却如墙壁裂成了碎片,“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就如当年你是我的旁观者一样!” 末句陡地拔高,声调凄厉,炸响薄暖的双耳。薄暖下意识地争辩:“我没有旁观!我、我是关心你的——” 文绮突然又哭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在高高的宫墙间、冷冷的梁柱间回旋,薄暖却反而不怕了。这只是一个很可怜、很可怜的女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