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他的眼刀削来,她乖乖闭嘴。他走到门边吩咐了几句,又回来:“太医马上就到。” 她一惊,“这么快?” “既然病了,就不该拖延。”他揽她入怀,盛夏炎热,她只着了一件轻薄的浅蓝色挑纱襦裙,身躯温软得有似日光下的水波,一双玉足在飘荡的裙底若隐若现。他心旌一荡,横抱她到床上,低身便欲吻她,她却伸手推阻他胸膛。 他怔了怔,在床边直起身来。 “今日你有些奇怪。”他上下打量她一番,“是穿少了,脑子里进了风?” 她索性将被褥一卷,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陛下说得对。”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墨发披下,她纵是把自己卷成了粽子,也掩不住那一双秋水明眸中勾魂摄魄的华彩。他顿了顿,突然扑了上去。 她“啊”地一声惊叫,他已双手齐上去剥那被褥,她在床上左闪右躲,左支右绌,反被他抱个满怀,两人嘻嘻哈哈地闹作一团,直到门外响起几声尴尬的咳嗽: “陛下,方太医求见。” 顾渊这才停手,薄暖连忙打理衣衫,盖好被褥,在床上规规矩矩地躺下,顾渊看她装模作样,“嘁”了一声,放下床帏,凝声道:“进来吧。” 方太医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给帝后二人请安后,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只见素来是衣冠楚楚的少年皇帝头上的金冠都歪了,几缕发丝倜傥地散落下来,方太医想了想,还是没有点破。 帘后的皇后却开口了,声音如春莺恰啼,令人想见其容色:“你还不走?” 顾渊怔了一怔,看了看方太医,又看了看床上的女人,“你说朕?” 薄暖道:“就是你。女人瞧病,你还是别待的好。” “反了你了!”顾渊口上恶狠狠的,脚下却已走了出去,还不忘给方太医一个警示的眼色。 方太医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这当真是那个生杀予夺铁石心肠的皇帝?这当真是那个聪慧贤淑母仪天下的皇后?怎么看起来就跟寻常民间夫妇毫无两样…… 一定是他老了,不能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方太医摇摇头,走上前,“老臣请脉,请皇后恩准。” 半晌,那垂帘之后才慢吞吞地伸出了一只纤白的手,五指修长如玉,犹轻轻地半握着拳,好像还很扭捏似的。方太医搭上两指,摇头晃脑地诊了半天…… 他终于知道皇后为何要将陛下赶开了。 “皇后脉象一如往常,凤体康健。”方太医眯着眼道,“不知皇后有什么不适?” 薄暖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急,却不敢说出来,“我,本宫这半个月都嗜睡得很……” “天色晴好,皇后心情舒畅,自然好眠。” “不大爱吃东西……” “那是因为皇后睡多了。” “只喜欢吃酸的……” “酸食于肠胃有益,但不可多吃。” 薄暖一咬牙,“本宫已近两个月没来信了……” 方太医捋须而笑,“原来如此。” 薄暖“哗”地一下拉开了帘子,便看到方太医笑得眉眼弯弯,眼皮上的褶子展出了好几条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老太医给调笑了:“方太医!” 她端起架子一声清叱,方太医却也不怕,只笑着又行了个礼,“老臣恭喜皇后,贺喜皇后,愿皇后母子平安!” 虽然这个月来早有预感,但当真被人从口中说出,却还是让薄暖呆了一呆。心里不知道是喜是忧,竟忐忑得没了章法,刺溜一下又把头缩回了被子里。方太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