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应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看到他覆住铜镜的双手,被烫的飞红。 原惜白声音嘶哑:“李应这是你跟我做的恶作剧吗?” 他转过了头来,黑漆漆的眼瞳乌沉沉的,看不到半分光亮,就那样直勾勾的把人看着,说不出的渗人。 若果要细听,便能够发现,那尾音,那一点儿余音甚至是微微颤抖着的。 仿佛因为过于激动而把控不住。 “哎哟喂,这哪儿能啊,原哥我像是做这种恶作剧的人吗?”李应一边迈步去拿冷毛巾,一边嘴里也在喊冤,“你这么看重的事情,我哪里敢怠慢啊,原哥,那当时就仔仔细细的给涂了一层朱砂,半点儿地方都没漏下。嗨呀,原哥,我说,来我给你擦一擦” 李应拧着冷水毛巾走到了原惜白身前,再次看到了那双被烫的飞红的手背,他开口就要让原惜白把手松开,他好好地给原惜白冰一下。 下一刻,脖子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巨手卡住了般,所有的音节都被掐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李应死死的盯着终于现出全部面貌的铜镜,脑海中空白一片。 他亲自检查、亲自买来、亲手涂满了朱砂没有漏下一星半点儿的铜镜背面,此刻歪歪斜斜的扭曲着三个英文字母,组成了无比清晰的标志。 那是每一个具备常识的人都会明白的意思—— 救命。 . 厚厚的一层朱砂,殷红的跟鲜血一般的颜色,直直冲击着人的视网膜,让人下意识想要避开。 然而比之更带来冲击的,是上面歪歪斜斜的三个字母,连在一起,几乎冲击了人的整个世界观。 李应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问:“原,原哥这个,是你划上去的吗?” 原惜白视线的尽头落在铜镜之上,几乎是一刻也不敢挪开目光那样盯着三个歪曲的、斜扭的字母,答非所问:“你的朱砂涂满了吗?” 那是一个问句,然而提问人心中,却早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许多天以前,这面铜镜被悬挂到门厅的时候,他还是仔仔细细检查过了的。 李应艰涩的回答:“涂,我涂满了的” 可是,那面铜镜上,分明就有朱砂被刻意的抹去! 那朱砂涂得是那样的浓,铜镜又悬挂的那样的高,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碰到。 三个硕大的英文字母,依旧明晃晃的存在于铜镜背面。 那一幕是如此的荒谬与诡异,几乎教人心中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惧怕与惊悸。 . “原先生哎你可小心一点儿啊,手背烫的严重吗?” 阿姨刚才被吓了一跳,赶紧去厨房里打了一盆冷水,又忙不迭的拎了醋瓶子过来,一进入客厅,就见着那两人都沉默不语。 原惜白和李应僵硬在了那里,两个人如同失了魂了木头雕塑,没一个人说话。 “哎,赶紧擦一擦啊,李先生,你不是拧了毛巾吗,怎么还愣着啊!” 李应如梦初醒,赶紧去给原惜白擦手,但实际上除了手背以外,胳膊、身体、腿部都被烫到了,就这个样子肯定不行。 阿姨拿了醋瓶来用湿纸巾蘸了蘸给原惜白擦了擦,只觉得实在是严重,这怎么就一个晃神把碗给打了呢! “先去换身衣服吧,这样弄不干净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