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嬴政,嚅了嚅嘴唇,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啊!平常这么伶俐,怎么现在连个话都不会说了?”华阳太后越发着急。 自从几十年前,宣太后嫁到秦国,并且主政一方之后,便将自己的不少族人从楚国带了过来,比如异母弟魏冉。 其后数十年,又有不少楚国公主、贵女嫁入秦国,这些公主、贵女的亲人,很多也随着亲人一并移居入秦国,并且纷纷在秦国朝堂上得到了相应官职。 如果一生二,二生三,才有楚系在秦国朝堂上的半壁江山。 现在,听说这些人出事了,华阳太后心里当然着急。 可是她越着急,来人却更是吞吞吐吐说出不话,只是看见华阳太后不停的哭。 “真是气死本后了!”华阳太后重重的一拍长案,气愤的说道。 “祖母何须太生气,孙儿想他说不出话,大约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寡人在这里,他不敢说吧?”嬴政说着,将他自进屋后便一直拿在手中的竹简拿起来,放在华阳太后面前,灵活的将竹简在指尖转了一圈,笑着递给华阳太后。 “这是什么?”华阳太后接过竹简,抬起头看着嬴政,发现对方满脸笑意的脸,看上去竟然有几分俏皮可爱。 “祖母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嬴政以手指弹了弹衣袖上的灰,继续微笑着。 华阳太后打开竹简,细看竹简上的字,而嬴政则开口解释道:“宗室大臣们都以为,东方六国之人入我大秦必是心怀叵测,意图毁我大秦。寡人思前想后,认为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便下了这道诏书;而宗室大臣们在看了此诏书之后,皆个个言‘善’,称此诏书一发,必能还我大秦的朗朗乾坤。” 嬴政扭过头看向脸色惨白,手指不停发抖的华阳太后,厉声说道:“秦人治秦,无须楚人多言。” “赵政!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华阳太后说着,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脑中,脑袋一片“嗡嗡”作响,接着眼前一黑。 待华阳太后再次回昏意志之时,天已经擦黑,芈妍正坐在她床头,以一块湿帕,细心的为拭汗。 见华阳太后醒来,芈妍立刻心酸的说道:“姑祖母,您醒来了?” “赵政呢?那个邯郸小子呢?”华阳太后一把抓住芈妍的手,满脸急切的说道:“你姨父……叔父他们呢?” “妍儿来的时候,大王已经走了。不过大王说,若是太后醒来要见他,派人通知他一声即可。至于姨父叔父他们……”芈妍低下头,眼圈微红,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被秦军押送出了咸阳城,甚至……甚至连家私行李都不多收拾……说是大秦之财,不得随意带走,每人只能带走自己的随身物品。” 因为伤心难过,又因为丈夫的冷落,芈妍虽是秦国王后,却打心里更偏向楚国,她甚至对本该是自己国家的军队,用了“秦军”这两个字。 “啊!混帐邯郸小子!本后跟你誓不两立!”华阳太后大叫一声,身体往后一倒,又倒了床上。 幸而这一次,华阳太后并没有昏多久,很快她就醒了过来,抓住芈妍的手,疯狂的大叫道:“叫大王来!叫那个邯郸小子来!” 看着华阳太后近似疯狂的模样,芈妍没有多做犹豫,立刻吩咐宫人道:“快去请大王,就说华阳太后有请……” 芈妍话还没有说完,嬴政温文又温柔的声音,已经在外间响起,“不用有请了,寡人已经来了。” 接着,嬴政走进门来。 看着坐在华阳太后身边的芈妍,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寡人听说妍儿日日照顾太后,代寡人进孝,真是辛苦你了。” “谢大王夸奖,只是太后是妍儿的姑祖母,照顾长辈乃是妍儿份内之职,妍儿不辛苦。”芈妍面无表情的向嬴政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心狠手辣,不是良人的良人,芈妍在一次又一次失希望破灭之后,已经失望致极,再无半点非份之想,只是脸上还维持着面子情而已。 想要她再对嬴政笑,又谈何容易? ☆、1436.7月石票票90票加更 若是在往日,到底是结发夫妻,自己又坑了对方一辈子,虽不爱但还算敬着芈妍的嬴政,必不会和芈妍计较这个。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这次不是来做善人的,因此他看了一眼芈妍,轻“咦”一声,随即开口说道:“姑祖母?” 芈妍抬头看着嬴政,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花样。 “妍儿身为我大秦王后,称呼华阳太后自然应该是叫‘祖母’而非‘姑祖母’。而妍儿你……”嬴政指着芈妍,脸上带笑,声音却冰冷的说道:“你称呼太后为‘姑祖母’,是在表示对寡人的不满,还是想告诉寡人,你始终是楚国公主,而非大秦王后呢?” 芈妍脸色一白,接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混合着多年的委屈,让她有一种倾吐心声的欲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