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不过了,方婉心想,要不是刚好碰到先前那场面,真是神仙都看不出个不妥来。 皇帝便点头,对太后道:“景王前日就特特的来跟朕说过了,景王尊贵,朕也不好驳他的脸面,母后素来疼他,不如就应了他吧。” 太后还是觉得皇帝这可能又是被狐狸精蛊惑的,颇为迟疑,若是别的事上,皇帝说话了,老太太轻易不会说个不字,尤其是这还当着人,更不好驳了皇帝,可老太太这会儿犹豫了之后,却还是道:“且不急在这一时,这是重儿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萧重还要劝,太后却说:“若是侧妃侍妾,一百个我也立即就应了。” 萧重都没法说话了,他就去看他皇兄,皇帝的神情完全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此时便道:“母后说的有理,到底是景王的大事,太仓促了也不像。且方姑娘如今是随着伯母在京,议亲总是不便,还要把她父母也招进京来见一见才好。”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的遮掩了,皇家赐婚,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只要不违论理礼法,那还有什么议亲的说法,接了旨意谢恩也就罢了。 这会儿没有主事人,方婉也只得起身应是。 在宫里耽了一个多时辰,庆和长公主终于告退出宫,让方婉欣慰的事,太后喜欢段双儿,不放她出宫去,吩咐她暂时留在宫里几日。 段双儿自是欢喜,可这样欢喜,甚至可说她未来的前程都在太后娘娘身上的情形下,她明知道太后不喜欢方婉,还是要送方婉出去,连方婉都拦着她不要送:“伺候太后娘娘要紧。哪里要这样客气呢。” 可段双儿此时眼圈微红,垂首道:“姐姐这样为我,我也做不了什么。” 方婉也就不拦了,其实太后喜不喜欢她是其次,段双儿是方婉荐来的人,若是因为太后不喜欢,她就立刻跟方婉划清界限,估计她的前程大约也到头了,便是太后不介意,皇帝也不会允了这样心性的姑娘伺候在太后跟前。 不过段双儿这样也不是装的,方婉深信她的纯良。 出了宫,萧重亲自送方婉回去,庆和长公主看了一场大戏,都有点筋疲力尽了似的,没有多客气就带着女儿回去了,坐在马车里,萧重才说:“今日也怪了,平日里母后没有那么难哄啊。” 太后在他的印象里是慈祥的,温和的,大约是因为看着他长大,从小儿常抱在膝上玩耍,对他颇为疼爱,纵容,从不像今日这样难说话。 方婉心里想的事情多,念头一个转过一个的,随口便应道:“大约是以往被人哄怕了吧。” “这话什么意思?”萧重这就听不懂了。 方婉这才收敛了心神,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便笑道:“还跟我装听不懂呢,外头有哪些姑娘喜欢你,当我不知道吗?她们又不像我,又有郡主,又有大长公主府的姑娘的,又有什么国公府姑娘,阁老之女,都是响当当的名头儿,必定是她们进宫见了太后,哄着太后要嫁给你,这哄的多了,太后就怕了不是?” 萧重当然知道方婉这是胡说八道,他恨的手痒痒的,横竖这会儿车里也没别人,他就伸手往方婉的脸上一拧:“胡说什么呢!哪个姑娘能说这样的话!” 方婉肌肤光洁莹润,这样热的天气,触手还带着一点儿沁凉之意,又柔软滑腻,带着微微甜香,萧重简直恨不得能啃上一口,方婉是有丰富经验的人,看的清楚,见他眼神变的幽深,连忙笑着推了他一把:“好好坐着,别乱摸。” 她自己也连忙坐远一点,那暖暖甜香消散,萧重生生压下那一点绮思,方婉才又笑道:“我才来几天啊,就听到这么多,也不知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呢!我要是太后,我也怕。” 方婉此时已经明白太后不喜欢她的原因了,她能打包票太后知道袁太妃是个狐狸精了,狐狸精喜欢的儿媳妇,她老人家还能喜欢? 这还是她老人家在后宫数十年的缘故,说不定光依着她老人家的意思,早就乱棍把方婉打出去了,可不仅仅那点儿难堪。 萧重叫她插科打诨搞的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的小姑娘,不就只有你一个吗?” “而且我也只喜欢你一个。”萧重说:“母后那里,我自去设法,其实皇兄已经应了,无非迟两日,母后自然也会答应的。” 这点方婉倒不怀疑,她知道,今日皇帝来解围,表面上是看萧重的面子,实际上应该是那日的微服私访,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而看今天这样的情形,方婉特别庆幸自己在皇帝心中埋下了那样的种子。 方婉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笑盈盈的道:“那可好,早些定下来,我就不用时时看着有谁又来抢你了。” 说着话,马车到了百花胡同的宅子,进了大门儿,丫鬟请下车,眼见的就来揭车帘子了,萧重眼前一花,细细香风扑过,一点柔软温润的暖暖触感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耳边方婉悄声笑道:“我回去了,你可别去招惹小姑娘啊。” 那一点甜香,萦绕着久久不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