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在得知西山围场始末之后,便在书房里等着贺明睿回来。 然而一直到深夜, 都不见人影。 他心里又是沉重又是烦躁, 这么大一件事情压在心底, 他就是躺在床上都闭不上眼睛。 贺明睿这些年哪怕再让他失望, 这也是他的孙子, 如今是唯一的一个! 再不堪, 他也不会放弃啊! 然而对于贺惜朝, 得知真相的他又愧疚不已,实在没那个脸开口请求原谅。 这些年已经够委屈贺惜朝了,难道还要逼着他放过自己的加害仇人? 魏国公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上要求? 难道就是知道贺惜朝心软,才得寸进尺? 魏国公一边自责, 一边思索着如何跟贺惜朝求情,又想着怎么警告贺明睿让他不敢再犯,时间渐渐过去。 “国公爷, 已经快子时了,是不是……先就寝?”贺祥小心得问。 魏国公抬起头来问他:“人呢?” 贺祥为难道:“还没回来……会不会去公主那儿了?” “公主?”魏国公嗤笑了一声,“他娘慌里慌张地派人给他送口信, 他不想着回来向老夫请罪, 而是躲出去了?” 魏国公笑完便沉下脸色,寒冷地惊人,他怒地摔了桌上的笔架吼道:“没有担当的畜生, 敢做不敢认!祸家的玩意儿, 既然不回来, 那一辈子躲外头别回来!死了也别回来!” 魏国公愤怒又心痛, 气地扶着桌子喘粗气。 “国公爷息怒。”贺祥上前扶了一把。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下人的禀告:“国公爷,大少爷回来了。” 贺祥闻言一喜,连忙安慰道:“您瞧,大少爷不是故意躲出去的。”说着他高声问道,“那人呢?” “正朝三松堂这边来。” 贺祥连忙将魏国公扶到桌后坐下来,然后将地上零散的笔和架子捡起,摆放好,劝道:“国公爷,恕老奴多嘴。大少爷那时候年纪小,做错事难免,这些年定然一直后悔害怕。您见到他,可万万不要怒斥责骂啊!” “他做下这种没脑子的事情还不能骂?”魏国公瞪着眼睛道。 “啊哟,我的国公爷,打骂要是有用,这些年大少爷受到的还少吗?他为何不跟您交代,避着您,不就是以为您偏心惜朝少爷,不会帮着他嘛!” 魏国公听着脸色一黑,心说要说偏心,他也是偏心贺明睿。 贺惜朝几乎都是靠自己挣扎出来的,他几乎没怎么帮过。 但是仔细想想,似乎有些道理,所以魏国公没有说话。 “如今最要紧的是您得让大少爷知道,您跟他一条心,是来帮助他度过难关的,这样才能让大少爷放下戒备信任您,到时候再劝着他去向惜朝少爷赔罪,才能将此事了了。” 多年的老伙计,魏国公还是听得进去的,最终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就是又要委屈惜朝了。” “以惜朝少爷如今的眼界和心胸,怕是也不在乎这件事,不然早在除名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该出现在皇上的面前。您到时候多多说些好话,惜朝少爷心疼,多半不会再计较了。” 贺祥说完便开了门,而此刻贺明睿也已经走到了三松堂。 贺明睿大步而来,脚下带风,没有一丝贺祥预料中的忐忑。 “大少爷。”他行了一礼,接着古怪地朝贺明睿的脸上看去,潮红一片,可眼睛却分外明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仿佛战场上得胜归来的将军。 实在太奇怪了。 “祖父还没休息?”贺明睿看了他一眼,问道。 贺祥回答:“是,国公爷正等着您。” “那真是孙儿的不是,我这就去见他。”贺明睿说完就大步走进书房。 空气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