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记下,以后可不能让你教孩子读书。”老太爷的话也不是都不能信的。 “我不教,你来教。” “我更不行。等孩子大一些了,让叔父教他最好。” “还真是,到时候我们一起跟他好好儿说说。”他将她抱到怀里,拍打着她的背,轻轻摇晃,“但是,最好还是先添个女儿。”说着话,一手落到了她腹部,“太医和卢大夫把脉怎么说的?不都说他们能诊出是男是女么?” “当然都说是男孩儿了。”香芷旋见他有点儿失望的样子,揶揄他,“你敢嫌弃孩子,往后不让你抱他。” “什么叫嫌弃?只是更喜欢女儿一些,这都不行?” 两个人说着话,元宝慢吞吞走进门来,摇了摇尾巴,往前走了几步就趴在了地上。因为紫苏约束得厉害,有很久了,它都自动地与香芷旋保持一段距离。起初是满眼委屈,用了一段日子才接受了现状,平日也只能与袭朗撒着欢儿地嬉闹,并且是在香芷旋不在场的前提下。 香芷旋就算是再不忍心,也只能和元宝一样习惯下来,等到生完孩子再好好儿弥补它。 这一年的秋日,因着袭胧、袭肜的婚事先后定下来,东府、西府都是欢天喜地的。 庙堂之上,因着皇上让太子把弹劾睿王的折子全部交给他,而他又留中不发,使得睿王总算能喘口气缓一缓了。 深秋,西夏遣顺王萧默为使臣,来京进献贡品。这般做派,足见礼隆、意诚,此外,使臣自然是要在京城多逗留一段时日的。 皇上赐宴款待,随后仍称病,指派专人陪同顺王萧默在京城游玩射猎,自然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隔三差五还是会在宫中设宴,与萧默谈笑风生。 时日久了,许多京城中人都曾见过萧默,都说他温良如玉,风采照人。 萧默排行第五,在西夏皇室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物。 温良如玉,安邦定国这类字眼同时用在一个人身上,那么这个人就值得一些人琢磨一番了。往往越是一些特质反差很大的人,越是引人好奇。 香芷旋也不例外,对萧默有点儿好奇,也仅限于好奇。她的正经事是安胎,陪着婆婆慢慢地给袭胧置办嫁妆。 袭家事先与陆家说定了,要再留袭胧两年。陆家知道,袭府只这一颗掌上明珠,再者陆星南还未考取功名,急着迎娶未免有高攀的嫌疑,是以满口应下。 因着定了亲事,宁氏与袭胧愈发亲昵,前者愈发慈爱,后者愈发乖顺。偶尔,香芷旋真会由衷地羡慕袭胧。 进到冬月,每日午后,香芷旋由侯妈妈和蓝妈妈陪着,去清风阁后园步行一阵子,说这样有好处,生产时能少吃些苦头。 而随着孩子越来越频繁的胎动,香芷旋已经完全不会去想疼不疼这回事了。孩子在腹中的每一次举动,都像是在与她打招呼,回应她心底的盼望。 那是没有人能真正与她分享的生之欢愉,是她独有的喜悦。 甚至连袭朗也不能,因为在这阶段,孩子与她是一体的。 但是他说,我应该能理解那种心情,你对孩子的感觉,是他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而我的阿芷也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我因此而生的知足、喜乐,连你都不见得完全了解、明白。 她想了半晌,勉强承认,他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这个月中旬,那天午后,三公主到了袭府,没让人通禀,径自到了清风阁的小花厅。 香芷旋还在后园游转,闻讯忙转去花厅相见。 三公主站在桌案前,凝眸看着花瓶里的梅花,似笑非笑,听得脚步声,转身相看,双眸清明如水,眼神沉静。 香芷旋发现这女孩子变了很多。穿着一袭火红色小袄、棉裙,外罩纯白斗篷,略施脂粉,更显得眉目如画,双唇娇艳。 三公主先一步到了香芷旋面前,携了她的手,走到三围罗汉床前,“我找你说说话,你快坐下。” 香芷旋点头,依言落座,“殿下——”她审视着三公主,“是出了什么事么?” “是出事了。”三公主俏皮地一笑,“但是你放心,是好事。” “哦——”香芷旋放松不少。 三公主看了看室内的下人,笑着吩咐道:“你们夫人身子不方便,我就不让你们回避了,但是宫里传出消息之前,可不准往外说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