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别惹我啊,大事上我能清醒点儿,小事上我可还是斤斤计较的。” 钱友梅难得的漾出一抹笑容。果然是要待到落难时才见人心。换在以前,怎么敢想自己落魄的时候,能得到香芷旋这般宽慰。以为她充其量也就如平日一般,不咸不淡的敷衍几句。 ** 将近丑时,袭朗走进老太爷的书房。 老太爷精力不济,已有些乏了,看到他进门,强打起精神来坐直身形。 袭朗坐在他下手的位置,等着他开口。 老太爷问道:“可查到了可疑之处?” 袭朗点头。 “那就好。”老太爷放缓声音,这样才能让他听得清楚真切,“我记得他少年时结识了一个人,走动得很频繁。那人是贱民出身,前几年是他帮忙打点之下,才谋了个仵作的差事,如今身在大理寺。” “左海。”袭朗说出老太爷说的人的姓名。 “你知道?”老太爷不免有些意外,之后神色一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袭脩总想出阴招,对这样的一个人,袭朗怎么会不下功夫研究一番。 “如此看来,此事能够顺利平息。”老太爷松了一口气,又审视着袭朗平静中透着冷漠的面容。 他一直以为,袭朗虽然有勇有谋,到底是行事跋扈了些,惯于率性而为。可是纵观近几个月来的是是非非,分明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因为胸有成竹,才率性而为。 那需要胆色,需要算计到每一个细节的头脑。 袭家历代的家业、荣华交给这样一个人,等有朝一日到了地下,他不至于愧对列祖列宗。 “报官之后,寻常人不敢接,左海必会接手,要为老三的死讨个说法。他废掉的双腿,你什么都不需说,由我来应对。”老太爷看住袭朗,“这不是为你,是为袭家,此事由我出面最妥当。你信我这一次。便是我这儿出了岔子,相信你也能应付。” 袭朗没什么不相信的。老太爷便是到今日仍恨他入骨,也要为了家族声誉出面尽快摆平此事。更何况,眼下这情形,他没可能再与他窝里斗。这个人诸多可恨之处,同样的,也有诸多可悲之处。 他颔首,“我信。” “那么,”老太爷缓缓抬手,“回吧,想来你也乏了。明早再来,听听我的打算。” 袭朗起身。 “你——没有要问我的么?”老太爷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道,“你找到了何物?” 袭朗转身,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一根银簪放到黑漆小几上,沉默片刻才问道:“是你要他自尽的吧?” 老太爷目光黯淡下去。 “我是该怪你,还是该谢你?”袭朗唇畔逸出浅淡的笑。 老太爷语声苍凉,“我怨憎一个人是怎样的情形,你最清楚。我不认为他还有资格继续活下去,是说过要他自尽的话。却没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自尽,分明是要陷袭家于风口浪尖。你怎样想,都随你。” 袭朗微微挑眉,“这算是爱之深恨之切?” ☆、89|86.5.10 袭朗已经走了。 老太爷独守灯光,没了睡意。 爱之深责之切?对袭脩是不是这种情绪,他并不能分辨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在举步维艰的那些年里,给了袭脩相对于来讲最多的照拂。可是到最后,让他最为失望的正是袭脩。 无情无义,毒害手足,觊觎世子位,利用他这个父亲。偏生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一副受尽欺压万般苦楚的样子…… 是这般不堪的一个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