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东的荒凉之地,交出银票赎了袭朋、拿回借据。 短短时日,袭朋瘦了一大圈儿,面色枯黄,眼神黯淡无光,似被狠狠凌虐过,但是身上除了几道鞭痕,并没别的伤口。 “肯定是老四干的,我要杀了他。肯定是老四干的,我要杀了他……”回府路上,他对二老爷的询问充耳不闻,只魔怔了一般重复着这类说辞。 回到府中,袭朋似是大梦初醒,疾步奔进松鹤堂,哽咽着唤着祖母。 “祖母在这儿,在这儿……”老夫人挣扎着坐起来。 二夫人早就等在这儿了,忙要起身迎出去。 袭朋快步奔到老夫人病榻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床榻板上,两手分别抓住老夫人和二夫人的手,痛哭失声:“祖母,娘亲,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十六岁的人了,一时间哭得像个无助委屈至极的几岁孩童。 老夫人和二夫人打量着他形容,俱是心惊心痛不已,异口同声地问道:“他们如何委屈你的?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不让我吃饭,不让我喝水,不让我睡觉……看我快死了才给一点儿水喝……”袭朋语声悲愤,“这事情是老四干的,那些人是他的手下,绝对没错!” 其实是不是袭朗做的都一样,二房只要出了事,只要袭朗在家,就会认定他是始作俑者。 老夫人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形倒了下去。 袭朋连声唤着祖母,很是担心,“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担心我才病倒的?孙儿不孝!” 二夫人便又想到了这几日处处受阻处处受窝囊气的情形,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老夫人缓了半晌才能说话,吩咐二夫人:“带朋哥儿回房,好生给他调理着。你们先回去,容我仔细想想。” 二夫人母子又说了几句话才道辞离开。 老夫人除了想着怎么惩戒袭朗,还能想什么?心里也清楚,如今她动不了袭朗,可是没关系,从他身边人下手就是了。 香芷旋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娘家人都调头来难为她,这样下去,香芷旋及其香家的银子,早晚都会落到袭朗手里。 那个混账东西凭什么坐守一座银山?不过,看起来他对香芷旋应是有点儿真心的。 他在意的,便要抹黑甚至除掉。 别说眼下有袭朋的事情摆着,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她也已习惯大事小情刁难袭朗。这个混账这些年来,一直让她的亲生儿子孙子不好过,早已让她恨之入骨。 老夫人想到了钱友梅,吩咐钱妈妈将这个新进门的孙媳妇唤来说话。 香芷旋有袭朗护着,都要随叫随到,钱友梅自然更要如此。 钱友梅惴惴不安地进了松鹤堂,陪着老夫人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才告辞回房。 回房之后,她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真是有苦难言。 听小莲说了半晌,早已明白老夫人失势了,心里万般失望委屈。而在方才,老夫人又给了她一个让父亲升官的希望,要她做的事自然是对香芷旋发难。反复叮嘱,不要心急,定要反复斟酌。说白了,是自知寻常手段对香芷旋毫无作用。 但是,她能做到么? 偏生不能拒绝。老夫人不能随心发落香芷旋,却能随时让她陷入窘境。她要是有难,可没人会帮她。 坐了一阵子,钱友梅心烦意乱,索性到了厅堂门口静静站着。 下午还要认亲,她要将心绪调整好,更要想出一条出路。再难也要做到。 ☆、35|4.09|连载 袭朗昨夜去了外院,直到早饭后才回来洗漱歇下。 他要歇息,也不让香芷旋起——这么说也不对,香芷旋如常起来洗漱用饭,硬被他扯回了床上。 他搂着她,并没入睡,脑子里一直思忖着朝堂官场上一些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