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层次的衍化,而“水痕”所在,又经了一次冲击。 极祖开始觉得有些变化了。 从根本法则往下层法则衍化,复杂程度超出何止百倍,但同样的法则环节,勾连的节点,同样多了百倍。 冲击一旦生发,就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如水击轮叶,如珠走玉盘,一旦连起,再没有休止之意。 “水痕”似乎在变化…… 也在此刻,极祖对上了余慈的眼睛。 里面没有半分骗得人上当的戏谑之意,也没有一拳得手的喜悦,只是明透发亮,然后,又一声喝:“上清!” 什么? “不灭!” “……” “英灵,永存!” 上清不灭,英灵永存! 极祖发现,他的视线几乎陷进了余慈的眼睛里。 他不明白,几乎已经是嘶哑了嗓子的咆哮,热血冲头的情绪,可是那眼睛,为何又是如此冷澈明透? 也在此时,高空刮起了风。 这风来得好怪,极祖莫名觉得不好,但他也给余慈的作为激起了魔性,已经被明月神通搅和得不起作用的冰寂魔国,就是收纳入怀,气息却是飙扬,冲开罡风云气,厉喝道:“存灭由不得你!” 属于最顶级强者的浑然气魄爆发,余慈闷哼声中,硬是被轰出百里开外。 极祖双手盘抱,瞬间生出一道咆哮的冰龙风卷,连贯水天之间,对着余慈噬压而去。 可是,便在这龙卷喧嚣之时,有钟声响起。 那音色,不像是叩心钟…… 是华阳钟。 是上清宗、华阳山、金顶之上的华阳钟。 这个信息,明明白白地烙在极祖心头,他心神一激,却听那钟声苍凉悲壮,而在这洗玉湖上,点点火光,便随钟声飘浮起来。 近处只有三五点,可是远方、更远方,似乎在整个北地三湖的范围内,都燃起了这样的火光,星火漫天,远近贯通,汇成激流。 星火长河流转,迷离若梦。 便在其中,有华阳山。 在山下、山上,上清弟子一个个倒下,上清神明一个个崩灭,伏尸处处,血染木石,在钟声之中。 激流继续涌动,那些上清弟子们,却又笑语欢声,意气昂扬,吐纳修行,勃勃朝气,在钟声之下。 激流湍急,恍惚换了人物,艰苦开拓,筚路蓝缕,斩妖除魔,锐气无匹,在钟声之前。 随着激流翻涌,浑茫之意愈重,却是坚定地逆流而上,前溯、前溯…… 仍是那悠悠钟声,华阳金顶,三位神仙中人。 一人鸣钟; 一人作啸; 一人微笑着洒下种子: “一点灵光种华阳,会向天阶论短长。” 钟声悠扬,渺然入空,渐至于无。 星火湍流盘折,那是壮美的时光长河,由北而南,由地而天,思接千古,万载奔流。 中天战场,明月之畔,杨祖就此消失。 下一刻,他就这样从时光长河中走出来,也是从华阳金顶之上,那嗡然作鸣的华阳钟畔走出来,迎上在星火湍流中神思莫定的极祖,伸出手,就像是敲击巨钟,锤击! 极祖本能抵御,然而这一击过来,他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嗡嗡作响的铜钟。 法则衍化层层推进,转瞬就是七八轮过去,浅浅“水痕”,刹那间被连续撞击了成百上千次,不可抑止地,裂纹出现、扩大……持续地更快地扩大。 便在此是,悠然道韵响起,不是从外面,而是从内部。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有道经文字互相缠绕,化现水相,最后一片空茫。 大音希声,大象希形。 无声无形的空茫中,极祖心头却仿佛被硬生生扳下了一块,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他终于明白过来: 怪不得,这是道化……破灭魔门根性的道化! 不,我还能冷静,我还有余力! 他纵声厉啸,冻寂魔国重新扩张,千里虚空动荡,如此不顾损耗地发力,就是要将杨祖限制住,给他脱身的空间。 可是,这一刻除了杨祖,虚空又变。 有环屏壁立的山峰; 有深邃无尽的星空;M.daMInGPump.cOm